并非暗中下黑手的龌蹉之徒,便淡淡一笑道:“你这不是‘刀剑合璧’,分明是‘刀剑镖合璧’嘛。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呀,看来你有望胜过为师啊。来再行必过。”刘镇云见楚天舒如此豁达,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向楚天舒一抱拳后,两人又摆开了架势。
楚天舒忍住右臂上的伤痛,运其内功,挥剑使出了“天长地久”来,刘镇云忙举剑格挡,然而当他看见楚天舒的剑后,竟忍不住呆在了那里。只见断水流通体血红,好似一柄烧红了一般,剑上的剑气直直扑面而来。原来楚天舒伤口处的血液顺着右臂流到了断水流上,今日正值月圆时分,正是楚天舒以血喂剑之时,断水流一旦饮血,好似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其自带的三分剑气在饮血后威力直直提升到了五六分,当真是威力无穷啊!这骇人的一幕只将刘镇云惊得是目瞪口呆。就在他呆住的一瞬间,剑气已然笼罩在他的周围,刘镇云只感觉到眼前祥云飘动,好似仙境一般,尔后便是长剑脱手,他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在剑气的笼罩中悠悠倒在了地上。
良久之后,刘镇云才醒过来,回过神,站了起来。此时苏舒已经给楚天舒包好了伤口。刘镇云躺在地上叹了一口气道:“你破了我的‘刀剑合璧’,你果然是天下第一。”楚天舒微微一笑道:“刘兄过奖了,你的‘刀剑合璧’当真是厉害非凡,小弟也是侥幸看出了刘兄出招的破绽,你的剑法没有破绽,只是你的使剑的手法略有破绽而已。”然后便将刘镇云换招时眉毛上扬这一细节告诉了刘镇云。刘镇云哈哈大笑道:“楚兄,你剑法高超,内功深厚,我佩服你。我出招时你却能未卜先知,这精准的眼力我也佩服你,然而最让我佩服楚兄的却是你为人胸襟坦荡光明磊落,今日刘某输的心服口服。”楚天舒哈哈大笑道:“刘兄过奖了,然而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怀侠义之心,行利民之事。刘兄铲除鹰爪门,这是大快人心的好事,然而刘兄你多次却向一位已然退位的皇帝咄咄相逼,却有违人臣之伦,侠义之道。建文帝一心过着隐逸生活,对之前的恩恩怨怨全然不记于心头,一心希望当今圣上能为一代明君,泽被苍生,而你等去屡屡相逼,欲弑旧君而后快,岂不知,这样反倒为当今圣上冠以残暴之名,此诚不忠不义之举,刘兄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铤而走险呢?还望刘兄禀明圣上,让建文帝在这大明的天下里安享余生!”
一番话,说的刘镇云无言以对。他抬头仰望星空良久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答应你。”说罢向那文官一摆手,两人转身便要出门。只听得正堂前,一人道:“且慢。”声音沧桑,却充满着威严。却见甘德彰忙上前走到此人身边道:“陛下。”
原来此人正是建文帝。那刘镇云自是吃了一惊。只听建文帝向刘镇云道:“你随我来。”然后便转入了正堂里。刘镇云先是一犹豫,便跟了进去。
屋外的人都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等着。一个时辰之后,建文帝才和刘镇云走了出来。建文帝满面的释然,刘镇云满面的泪水。他将手里拿着一条横幅放进了怀中。走到院中,朝着建文帝跪下磕了三个头,便起身朝大门走去。楚天舒快步赶上,将那柄蒙古宝刀递给了刘镇云,道:“请将此刀转呈圣上。”刘镇云郑重地一点头,昂首阔步向门外走去。那文官不明究里,忙跟着走了出去。
回来的路上,楚天舒甚是激动,他的心释然了,因为他知道从此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建文帝了。
一切都宁静了,一切都结束了。没结束的只是楚天舒和苏舒的亲事。
永乐二十一年六月,楚天舒从苏州出发单人单马到京城公爵府迎娶苏舒,没有随从,也没有仪仗。从公爵府出来,两马两人,白马依旧是纯洁如雪,红马依旧是赤如烈焰。三日后,两人再次来到了关前客栈。一样的房,一样的酒,一样的菜,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心情。
次日,楚天舒和苏舒又登上了雁门大山,极目远眺,想起前两次登山的情景来,楚天舒不禁又是豪情顿升,舞动着断水流,将乾坤剑法又是一番尽情的展示。尔后长啸一声,跃上马背,和苏舒在这关山之上纵横驰骋,良久后才转上南下的道路。楚天舒瞥见姚小二正站在山顶上为他们送行,他回望关山,向姚小二大声道:“姚二哥,中秋之日,你一定要随雷五爷到苏州喝我的喜酒!千万要去!”
声音久久回荡在这万里关山之上。关山顶上,泪流满面的姚小二依旧静静地伫立着,遥望这南去的大路,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