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晚饭,吃了许久许久,直到圆月当空时,苏爵爷才下狠心来让苏舒和楚天舒离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苏爵爷站在庭前,怔怔地望着早已关闭了的府门,久久不肯回去。两滴浊泪终究还是滴落了下来,然而他的心终于释然了,终于放下了,终于没有牵挂了。
骑在马上的楚天舒一出门,便觉察到有人跟了上来。他怕苏舒忍不住哭出来,便探头轻声道:“有人跟踪。”苏舒回头一看,果见一人远远地走在后面。苏舒心中大怒,要不是怕连累爹爹,她早就返回去将那人一阵暴打了。她恨永乐皇帝,恨所有监视爹爹的人。是他们害的自己父女不能光明正大的相聚,是他们害的自己父女失去了之前平淡却又幸福的生活。
过了两条街,那人依旧执着地跟着,楚天舒不禁苦笑,心道:“这人阴魂不散,看来今晚是不能去找雷五爷了。”一面走,一面留意街边,最后只得在一家客栈前下马。那人见楚天舒和苏舒下马,也停步不前,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竟是丝毫不怕他们发觉。楚天舒见苏爵爷在府中处处受监视,本已经是怒气冲冲了,见这人竟是肆无忌惮的跟踪他们,登时怒发冲冠,几欲上前给他一番教训,要不是忌惮在这天子脚下得罪公门之人,他早让那家伙死了几十次了。
进客栈要了两间房,一间朝着街,另一间与这一间对门,却是背着街的。楚天舒和苏舒进了那间朝着街的房中,掌了灯,从窗户缝中悄悄盯着楼下跟踪他们的那人。只见那人看到这屋中亮了灯后,便转身折了回去。楚天舒见他要走,便对苏舒道:“舒妹且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去送送这位客人。”苏舒早想好好教训他一顿了,见楚天舒要出手,便咬了咬牙,狠狠道:“舒哥,你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给爹爹出气。”楚天舒抚着她的肩道:“这个自然。我去去便回。”说罢,轻启窗户,便跳了下去。
那人果然顺着来的路往回走。楚天舒施展开轻功,一路跟将上去,那人竟是丝毫不觉。等离得客栈远了,楚天舒捡起一块石子,暗运内功,将石子掷出,只听得那人哎哟一声,便摔倒在地上。原来楚天舒掷出的石子不偏不倚,刚好打在那人左腿上的阴陵泉上,那人前脚刚刚迈出,后脚穴道被封,一时接不上步调,一下子便摔倒在地。那人一边揉着腿一边向后面喝道:“哪个王八蛋,暗算你大爷,快快滚出来,要不然大爷让你好看。”楚天舒听得他大骂不止,心道:“哎呀,你这是自找苦吃了吧。”想到这里,他一个闪身便绕到了那人前面,又捡起两块石子,看准了那人的眼睛便掷了出去,却听得那人又是一声大叫后,又是破口大骂:“哪个龟孙子打伤你大爷的眼睛了,哎呀,疼死我了,操你奶奶的,有种给大爷站出来。”楚天舒心想:“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要不是手下留情,你那双眼睛早就瞎了,不承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敢骂人。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罢又捡起一把石子来,运了内力后同时掷出,只见那人揉着眼睛的两条胳膊竟软软地垂了下来,原来楚天舒一把石子掷出后,将那人两臂两手上的十几处大穴同时封住了。那人疼得直妈呀妈呀地乱叫,却依旧不忘骂上三两声。之前楚天舒想的那人要是乖乖得了,只让他受点疼痛也就算了,谁知那人竟是个蛮汉子,明知道有高人在戏弄他,却是狂骂不止,楚天舒心道:“点了你的哑穴看你还能不能再骂!”想到这便将石子掷出,那人果然没有再骂,只是嗯嗯嗯地乱哼。楚天舒寻思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你下肢的穴道都点了,看你以后还在去不去监视别人,还再不再去跟踪别人。念头甫起,手中石子便已飞出,乒乒乓乓一阵乱响,那人腿上脚上纷纷被击中,十几处大穴被尽数封死,腿上使不上劲,那人便再也坐不住了,扑通一声倒在路上,嘴子兀自嗯嗯地哼叫着,想必他疼痛气愤到了极点,苦于被点了哑穴,既不能叫喊解痛又不能骂人解恨,只能在心里暗暗骂个不停。楚天舒依旧不依不饶,弯腰又捡了许多石子,专朝那人的屁股打去,颗颗力道绝对够劲,待得将二三十颗石子打完,才觉得给苏爵爷报了仇,解了恨。
楚天舒心道:“这些大穴被封,没有四十八个时辰没有一样可以解开,待到这些穴位尽数解开,少也得半个月。既是穴道解开了,眼睛上的伤痊愈也得三个月,看你个兔崽子以后还敢不敢再在大晚上出来跟踪!”想罢扭头便回,依旧施展开轻功,不多时便回到了客栈。苏舒坐在床边等着他,见他回来,忙不迭地问他怎么收拾的那个家伙,楚天舒便将方才教训那人的手段讲给苏舒说,直把苏舒听得连连叫好,待到听得楚天舒说将二三十颗石子尽数打在那人的屁股上,苏舒更是大笑道:“这次他必定要在床上趴够几十天!舒哥,你打的真是过瘾啊!”楚天舒微笑道:“他不过是个虾兵蟹将,等有机会了将永乐这个皇帝的屁股上也打上几十颗石子,那才叫真正的解恨了。”苏舒咬着嘴唇不语,但是眼中满是怒火,似乎真的很有心思将永乐皇帝狠狠揍上一顿。
虽然苏爵爷已将苏舒许配给了楚天舒,然而毕竟还没有过门,楚天舒也不敢造次,依旧让苏舒到背着街道的那间屋里休息,自己就在这间朝着街的屋里休息。苏舒心里为苏爵爷的处境难受的流了一晚上的泪,直到拂晓才睡着。楚天舒想到苏爵爷虽说是贵为公爵,然而却被几个下人监视着饱受腌臜气,心中也是惆怅不已,嗟叹连连,一宿难眠。
次日早上天刚刚放亮,楚天舒便叫醒了苏舒,他知道这客栈终究人多眼杂,不如到雷五爷处更稳妥一些,是以早早地结算了房钱,和苏舒去寻雷五爷之处。
按照楚文定的讲述,楚天舒两人很容易便到了雷五爷所住之处,一座颇为宏伟的四合院宅子,在这京城中也颇显气派。门前两个下人正在洒水扫土,见楚天舒和苏舒骑马而来,其中一个下人居然一眼认出了楚天舒,忙招呼另一个下人上前牵了马,躬身道:“原来是楚公子到了。”快快里面请。楚天舒见他居然识的自己,仔细一看,想起来了,这人是雷五爷大同云中客栈的一个伙计,没想到雷五爷将他一并待到京城中了。
楚天舒一边往里面走,问那个相识的下人道:“五爷在不在?”那人道:“五爷昨日出去了,还未回来,不过秦大爷在了。”楚天舒点头道:“五爷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那人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兴许秦大爷知道吧。”
刚进院子,秦仲义便满面笑容地从堂前走出来,忙道:“原来是少爷和苏小姐来了?老爷没和你们一块来吗?”楚天舒道:“两个月不见,秦伯伯愈发精神了。此番是我和舒妹先来的,爹爹说过阵子便来。”秦仲义笑呵呵地一面将苏舒和楚天舒往屋里请,一面问楚天舒道:“少爷是今早刚到的京城?”楚天舒寻思:“昨天见苏爵爷之事还是暂时不说的妙。看来只得先瞒着秦伯伯了。”想到这儿便笑道:“昨晚上便到了,天黑找不到路,便在客栈了住了一宿。今早天刚亮便过来了。”随后便道:“秦伯伯,我们还没吃早饭了,你给我们弄点吃的吧。”秦仲义忙吩咐下人去准备早饭,在早饭未好之前,又聊了一阵,待得早饭上来后,楚天舒和苏舒吃着,秦仲义便下去给楚天舒和苏舒收拾房间去了。
昨晚上两人都没有睡好,早饭后,两人各自回屋又睡了个回笼觉。直等的红日中空之时,两人才被来叫他们吃饭的伙计敲门叫醒。
用毕午餐,楚天舒知道苏舒心情不大好,便拉着苏舒,一块上街上走走。北京虽然比不上南京繁华,然而达官显贵倒是不少,街头巷尾,总是可以看到官宦子弟耀武扬威地横行街上。楚天舒和苏舒见了这些纨绔子弟,也便远远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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