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江南离别处,烟寒吹雁不成行。
纵然现在并非秋季,可是绵绵不绝数日的细雨,也让人觉得心绪萧索烦乱。
沈恬并非利用情势胁迫我和他一起走,福嫂子后来过来伺候的时候,就委婉的说明了这个意思——若我们并不打算起身去西北,那由沈府差遣几名护卫来看家护院,又有几房家人来供我们使唤,自然,这些人还算是沈府的人,钱粮月俸还是由沈府支给他们。为着前后几桩事情我们都受了姓沈的连累,他这样安排,虽然未必能保周全,但是我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本以为他不会给我第二个选择的,现在看来……
是我把他想差了。
平儿不来问我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就一门心思的料理巧姐,照顾她吃喝睡,还和巧姐一起认字。我教过了巧姐,巧姐再转了个圈儿教她。别字的太难且先不教,只拣那一二三四的先学起来,记账记事能用得着,我坐在那儿望着车窗外的雨幕发怔,她们平儿和巧姐两个捧着黄历认黄历上的字,马车上不好弄纸笔,她们就互相在手心里儿轻轻的划着字的笔划,指尖划在手心,当然是痒的,于是两个人不停的轻声笑。
沈恬没有告诉我我还有其他选择的时候,我犹豫难决。但是等他表示过,即使我不同他走,他也会留下人手来保护我们的时候,我反而一下子拿定了主意。
平儿当时替我着想,她认为若要考虑沈恬,那第一件头等大事就是名份。虽然我自己对这个并不在乎,可是在这个世界,人人都在乎,所以你也不能不在乎。
临行前一天,沈恬又到这间院子里来寻我,虽然他没说话,但是我也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去,或是留,此时必须有一个决断。
我和他沿着游廊慢慢向前走,雨里的空气有一种湿润的淡淡甜意,说不上来是草的香还是花的香。衣裳也沾了潮气,有些凉软涩滞。
他穿着一件石青色的通身长褶圆领衫子,腰里围着湖蓝三镶白玉腰带,头发梳的整齐,发丝漆黑,鬓角郁青,神情沉静。
庭院里花木被雨
“沈爷。”
他应声停住脚步,转过头来。
“我在府上寄居,主不主,客不客,白享茶饭又不劳心出力,实在心里不安。”
他只简单的说:“拙荆病故,梅姨也已经不在,府里没有主妇。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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