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
见不到?静澜有些不解,但是又不敢再看,起身跟着其他人开始收拾。
“哈,这自然是没错的。”
“就是嘛,这一别,我可少了喝酒聊天的搭子了。”
韩易之抿嘴一笑:“是啊,那不如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吧!”
“好啊!”琴音说着站起身,大声击掌道:“来人啊,多烫几壶酒,再把陛下的外袍取来。陛下同我要在轩廊上,饮酒赏月!”
“那,琴姑姑,这里……”
“这里你们径自收拾好了。”韩易之接下话来:“我们在轩廊上,不妨事。”
“啊,是。”
管事的宫人连忙退下就准备。琴音替韩易之披好外袍,两人就顶着阵阵寒意走到了幔帐外。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收拾着残羹冷炙的静澜竟莫名地有些失落。她有意地选择靠近轩廊的地方收拾,但因为曳地的幔帐,也听不太清外面的响动。
“好了,这里差不多了,你们就退下吧。”
管事的宫人发话了,静澜等恭敬地行礼,拎着装盘碟的篮子慢慢退出青莲轩。静澜磨磨蹭蹭地故意走在最后,就在要踏上另一侧长廊的时候,她悄悄地回身冲青莲轩外的临水轩廊上看去。
那一幕,她似乎一辈子都不会在忘记。深沉夜色下,那着明黄长袍的男子正一手举着白玉杯盏,一面冲着无数残荷绽颜而笑,眼眸里融满了月色盈盈。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枯荷都恢复了往日容姿,在那男子的注视中,开成了无数青色的莲花。
贤帝十年,深冬,贤帝设宴于青莲轩。宴散后,贤帝仍游兴正浓,遣散宫人,兀自于轩廊饮酒,不甚跌入池中,受寒过重,当晚不治,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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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芩州城
一早,待城门刚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就悄悄地驶入了还在安睡的芩州城。车轮压着皑皑白雪,一路悄声疾行,终于在城南程府外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一个裹着灰鼠大毫的削瘦身影从车上下来。程府外早有家丁守候,一见来人连忙转身开了大门。
那人踏入府邸,步子一刻也不停,飞快地闯过大堂,长廊,花园,池塘,终于在一处朱色的门外收住了步子。那人将有些冻得发红的手贴在门环上,顿了顿,接着一使劲推开了门。
哎呦!
正在此时,里面竟冷不丁有人喊了一声。来人一慌,连忙探身进来,竟看到一个还穿着薄薄内衫的人摔在雪地上。想必是两人都要开门,那人正好被门一挡,摔在了地上。
那人抬着头,怔怔地看着来人。两个都冻僵了似地互相看着,一动不动。过了好一阵子,摔在雪地上的人猛得打了个喷嚏,两人惊醒过来。
“笨蛋,推门不能吱一声啊?”那人瞪着一双栗红色的眼睛冷声道。
来人笑了,解开身上的大毫,上前将那人一裹,接着死死地搂进了怀里:“会的,以后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笨蛋。”那人轻轻骂着,将头贴上了来人的脖颈:“十年,不早不晚,刚刚好。”
对,十年,不早不晚,刚刚好。
外面,旭日已然东升,芩州城熙熙攘攘起来,虽然是国丧,但是仍不影响百姓们继续着自己繁忙而热闹的一天。而这两人,仍这么相拥着,似乎就决定这么站完天荒地老。
冥河畔,彼岸花正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