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更声拖着苍凉的调子,若冤魂野鬼般,飘飘摇摇地行过刚刚被暴雨洗礼过的宫殿。今夜的月亮,极大极明,映得被水洗透的红墙绿瓦,一派荧荧之色。
那更声没踏过一处殿堂,就有整片的灯火随着它的步伐一一熄灭,只留每个守夜处几点昏黄亮光。这平京最为肃穆的地方,终于于子夜沉沉睡去。
随着更声终于落下,一道白影忽然出现在了皇城正殿之顶。那道影子如风般轻盈,若真有守夜的侍卫瞧见,也会错以为那只是道落在琉璃瓦上的月光。只见那影子在宫殿的屋顶上忽闪忽现,最后稳稳地在一处殿堂顶落定。那里正是萧烨的寝宫,兴德宫。
萧烨今夜酒宴朝臣,庆祝泾水大捷,之后便由宫人一路扶着去了婉婕妤处。因此他的寝宫便早早熄了灯,只留了些许守夜的太监和宫女。
借着月色,可以看清,屋顶上的白影正是下午酒楼里的女子。她着一身银缎纱衣,长袖曳地。头发被仔细地挽成了同心髻,数枚蝴蝶簪点缀其间。一朵五色梅花妆点在额间,更显肌肤胜雪。
她先是在屋脊上踱了几步,接着将长袖一甩,数道银光自袖中飞出。院落中守夜的人应声倒地。而后,殿内剩下的宫女太监循声而至,也被瞬时击毙,兴德宫立刻陷入一片死寂。
“不要跟我说,何必如此,这句话。”鬼舞突然说道。
她话音刚落,自殿堂的一处暗角,柳彦澈走了出来。他仰头瞧了瞧鬼舞,跟着跃上了屋顶。
“今日你若赢了我,鬼舞这位子就由你来坐。”
“其实我对这个位子毫无兴趣,若是你肯答应萧烨,我们也就不必这般如此。”
鬼舞眉头轻展,神情竟有些酸楚:“其实这位子,不仅你没有兴趣,我更加没有兴趣。话说我早也厌了,有人肯要,我还求之不得呢。”
“那么……”
鬼舞手一举,打断了柳彦澈:“只不过,这可能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最后一次,做他眼中钉,肉中刺的机会了。”
柳彦澈看着她,良久,低叹一声后,抽出了收在腰间的长剑。鬼舞的理由,他其实不懂,但是她眼中的决绝是不容置疑的。
“之前我说过,只有打败了上一任鬼舞,才能成为新的鬼舞。不过,枭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鬼舞只要不死,绝不会言败。”
“.……这个,我也知道。”
“是啊,相信烨哥哥之前一定告诉你了。”鬼舞笑着,左手长袖跟着如灵蛇般直直袭来,,紧紧地缠住了柳彦澈手中剑。接着她一甩手臂,长剑便若寒光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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