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明纪十五年初春皇城御园
“哈哈哈,爱卿所言甚是,连日辛苦了,回府好好修养。”
“是,臣下告退。”
金色帘笼一挑,柳彦澈从御园的湖心楼中退了出来。只见他着一身烟色梅花暗纹的软缎便服,过腰的长发松散地中玉簪略略挽住,漆黑的发丝柔顺地顺着纤长的腰际垂落,一款御赐的嵌玛瑙锦带束在腰际,愈发显出身形修然。
走到越湖而建的穿廊口,他缓了脚步,斜着目光望向湖边一侧刚抽了新枝的柳树,一边接过宫人递地外袍披了上来。
“有劳了。”温和的笑意在白玉般的面孔上悄然绽放,栗红的眸子漾着炫目的光泽。
“不敢,”宫人虽已年长老练,但仍被看得羞赧地几乎不能抬头:“圣上说这湖心亭新建,一路穿廊繁复,就由奴婢引大人出去。”
“请。”漂亮的嘴角一抿,带着轻笑般的声音将宫人让到了自己前面。
“那位姐姐她运气真好,可以跟彦澈大人说话。”
见柳彦澈跟着宫人远去,年纪稍幼的站殿宫女背过身,朝自己旁边的人悄声道。
“是啊是啊,”另一个挽着双髻的宫女连声附和:“不过要是换做我,我可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呢。大人实在是,实在是太太好看了。”
“就是啊,”小宫女点着头,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他比后宫好多妃子都好看呢。”
“那当然了,不然圣上能看中他?你看他现在那么春风得意,还不是因为……”
“你们两个,不老实伺候,乱嚼什么舌头!”
身后一声低喝打断两人的私语,一抬头竟是刚刚那个引柳彦澈出殿的宫女,而她身后正站着笑意昂然的柳彦澈。见了这幅情形,两个宫人连忙低头不敢再言语。
“两个小丫头年轻不懂事,大人莫要见怪,奴婢这就把大人的东西找来。”
“无妨,你快去快回。”
柳彦澈倚在穿廊边,故意斜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宫人,看着她们尴尬得低着头一动都不敢动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若不是回来取自己外袍上御赐的出入金牌落下了,也就听不到这一出了。
而至于刚刚宴席上的那几位大臣们,从他们眼里藏着鄙夷,就能猜出他们背后的话绝对要比这些女子难听上许多倍。
而,这是自然的。凭他们谁可以一身便服,自由来去于皇上身边?身佩御赐之物,除皇亲贵戚,其他朝臣皆可不跪?凭谁可以,在三年之内,仅凭吏部尚书引荐,就可以官位直逼三品,并兼任京察御史,牵制各级官僚?
为什么?这是所有人都会问的,他柳彦澈到底凭什么?政绩突出?这不过是提拔是敷衍之词罢了。而真正的理由连皇帝自己也没提过。所以,就任由人来猜度了。
他们怎么猜,柳彦澈自然心中有数,而这也是他的目的。不过,再龌龊的想法,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也不敢提起,他们敢得不过是苟且地笑着,而后把愤恨留在眼底。
袖管里塞着这几日调动的奏章。很厉害嘛,那继承了大笔钱财的柳翰绎,在这杨柳之廷的路上爬得很快啊,都要超过他那个当太守的舅父了。当然,仅凭现在的自己是拦不住的,而自己也是不会去拦的。
荡然飘来春风徐徐,夹杂着梨花柔和的香气,柳彦澈舒展眉头,将收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屈起。
再等等,再等等,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不在乎等得更久,所以请接着向上多走几步,这样你摔死的样子,会更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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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又有杨策少爷的帖子来。”
“嗯,堆在那里就可以,”柳彦澈埋头在桌案大堆的文书中,顺手指了指书房角落堆放杂物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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