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当终于迎来夕阳西下的时候,她才发觉,这一天过得如此之久。
将近整整一昼的光景,他都留在梅园。
她备好了午膳,等了许久,却是他命下人来告之:将饭食拿去二夫人房中。
晚餐时,亦是如此。
......
他留在江宛心身边,未曾离步。
......
皆是应该的。
她想,她明白。
只是,记忆里不知怎么,就涌来了自己那段生病染寒的日子,他也是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她的病症让她在低烧和盗汗中反复,伴着炎热的暑气,醒来睡去,混沌无着,梦里梦外,迷蒙一片。
可是,每每醒转,定睛望去,总能看见他在身边,他蹙紧的浓眉会现出稍缓的痕迹,但脸上的关切和不安却是依旧一览无余。
他温声细语地问她有没有好些,却又掩不住言语里的焦急,端茶伺药,全然没了脾气。
她觉得药苦,他就备了酸甜的梅子和蜂蜜茶,笨拙又悉心的像哄稚童一般,劝她喝药,满脸讨好,那时的他,一点都不像司徒宇。
第一次喂她吃药时,是他亲自将药汁渡到她口中,纵使他也尝到药中苦涩,可是她却听见他说:我想与你同甘共苦。
.......
而现在的他,会不会也以同样的方式喂那个女子吃药,会不会也说着相同的甜言蜜语。
毕竟,江宛心亦是他的妻。
.......
她不敢再想,可那种漫天的不安思绪,却又能轻易的把她吞噬。
她觉得害怕,明明也不过一日,但跟他之间的某种支撑却仿佛在一寸寸地被抽丝断线,然后在可预见的以后里支离破碎的再也拼不回去。
一次又一次,他的任性和伤害,让她心伤不已,可她还是心不由己的想要原谅,但这次,却好像不同。
她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想伤害她,但他为难。
......
夕阳的余晖在无声中褪去,黑夜缓至,当她再敛回心神的时候,屋内早已一片黢黑。
她起身,点了蜡烛,门畔却在这时,传来了声响。
心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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