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了望楼。
一队队小船停泊在望楼的边上,围了好几层。船上有的人手拿捕虫网和竹竿,桥上和岸上的人群,也有的人手拿网和小竹,带着相当长的手柄。
“撒,撒,快点撒!”
成群结队的大学生们忍不住叫喊起来。
从望楼上撒萤火虫,捕萤会正要开始。
“对面的是赤腹栉角萤,这边是黑腹栉角萤和卵翅栉角萤,”许牧羊给沈双鱼介绍道,“那边,还有在赏萤的第三季出现的雪萤,虽然雪莹数量很少,只有零零落落的成虫出现,但我还是觉得很漂亮。”
“我也觉得。”沈双鱼点点头,说道,“一般,萤火虫 成虫的翅鞘都成黑色,唯独雪莹是白色如雪,配上黑黝黝的前胸背板,黑白分明,真的很好看。”
沈双鱼和许牧羊就那么继续说着,闲聊着,发现彼此的兴趣爱好,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于是越发的高兴,兴致勃勃了起来。
就这样,沈双鱼和许牧羊正闲聊着,那边的大学生们扬起了一阵欢呼声。
从望楼上朝天空撒放的萤火虫,宛似行将熄灭的焰火,无力地掉落下来。
有的萤火虫快落到水面又勉强挣扎着向旁边飞去,被船上的客人用网和小竹捕捉住。
萤火虫加起来大概不足十只,为了争夺这些萤火虫,网和小竹都浸上水,闹腾了一阵子。他们一挥舞先前濡湿了的小竹子,水星就飞溅到岸上的人们身上。
“今晚你来找我,”许牧羊说,“我还以为,你是来和我分手的。”
沈双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眼眸,望向许牧羊。
没想到,他会这样不自信。
沈双鱼真的没想到,许牧羊对自己和他的这一份感情,会是如此的不自信。
不断地有水花溅到许牧羊的裤脚,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般纹丝不动。
许牧羊的站姿,双手如同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绅士般反剪在身后,视线投向正前方,嘴唇紧抿,瞳眸却在闪光。
“如果是来和你分手的,”沈双鱼笑着说,“那么解剖死尸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尽量用十分开朗的语气,沈双鱼这样回答道。其实说老实话,她自己的惊讶,并不少于许牧羊的。她自己也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主动向许牧羊求婚。
看来曾经在网上看到的所谓“恐婚症的性 爱疗法”,没想到还真的很有效果。
而且,还是如此强劲的效果,如同那种叫“龙舌兰日出”的鸡尾酒。
“今年气候寒冷,萤火虫不怎么飞呢。”
旁边有人这样说。看样子这是每年的娱乐活动。
对面的望楼上又开始继续抛撒萤火虫。
说是继续,但其实不过是那些工作人员一把抓了十来只抛下来罢了。
或许是因为有些难以捕捉,或许是因为掌握了良机,大学生们喧腾的浪潮一浪高似一浪,再次掀起了*。
大概是因为今年的夏天有点冷,是所谓的“冷夏”,萤火虫不怎么激 情,所以受到这种冷冰冰的天气和懒洋洋的萤火虫的影响,许牧羊貌似也有一点伤感的味道。
那种伤感的味道,当然也传递到了沈双鱼的身上。
让沈双鱼深切地感知到了。
“或许是我多虑了吧?”
许牧羊仍然一动不动地,直直望向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点,
“但是,在你说要嫁给我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失去的感觉。”
许多的萤火虫就在眼前,构成垂柳形飘落下来,一般飞不很远,有的却很稀罕地飞远了。
也有的朝桥这边飞来。
听到许牧羊这样说,沈双鱼感觉自己的心脏,倏地就像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揪住了似的,短暂地停止了跳动。
“长大成人的同时,也逐渐萌生时光飞逝的感觉,所有的事物都超乎想象地快速流逝,持续地从双手失落。”许牧羊直直地望着远处虚幻地明亮着的萤火虫,
稍微停顿片刻,许牧羊继续说道,“有时会突然想,此时此刻,我是否又在一点一滴地失去什么重要的人或事物呢?例如恋情、信赖、或是友情……就这样,到最后的时候,我是不是就归于孑然一身,然后慢慢老去?”
沈双鱼则一直默默无言,静静地听着许牧羊说的话。
在轻柔的夜风之中,许牧羊的话语,就像是电视剧《大奥》里的那一首叫做《别离》的曲子,充满了哀伤的基调,然而,那种哀伤,是一种非常明朗的哀伤。
明朗的哀伤。
沈双鱼觉得自己的眼泪,几乎都要夺眶而出了。
而此时此刻,桥上的大学生们,已经团团地围住望楼一侧的栏杆边上。
不少的男生站在栏杆之外,手拿着捕虫网伺机而动。
人们靠拢过来,围成一团,一片骚然。
在“呼呼”吹过的夜风中,在汽车头灯汇聚成的光的波涛之中,沈双鱼轻轻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许牧羊的话。
回想起来,少年时总觉得日子就像春天的太阳那样慢腾腾不肯行走,看到大人们在春天商量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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