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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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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生说道:“于是你就跑去金蝉寺冒充裘太平?”

    那人又叹了口气,忧愁的说道:“奴家知道少掌柜一向认钱不认人的本性,也知道裘太平其人其实也甚是贫困,断拿不出十万两银子,所以只得铤而走险,买通金蝉寺的上人,央求他认了奴家做裘公子,蒙混少掌柜。”

    花生沉吟了阵,“原来是这样。”

    那人顿了顿,若有若无的戳了花生一刀,“奴家当时身上只得五千两银票,距离十万两也实在遥远,尚喜少掌柜的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拿了奴家的银票,也没再计较就下山了,令奴家好生安慰。”

    饶是花生脸皮厚似城墙,此即也忍不住一阵一阵发烧,干咳了两声,“那个,那个我也不是爱财之人,拿你那个银票。。。。”

    那人嫣然一笑,接口说道:“少掌柜的不需得解释,奴家身为公子爱人,自当为他分忧解难,承担他的汤药费用,原也是应当的。”

    花生没作声,公子爱人,分忧解难,字字听在耳朵里,不晓得为什么五脏六腑之内无名的就生出股邪火肆虐,烧得她心里酸溜溜的冒泡泡,“你既然不是裘太平,那你是叫什么名字?丝丝,还是水柔波?”

    那人顿了顿,笑道:“奴家的闺名,叫做水柔波,今年一十九岁,痴长少掌柜的一年,少掌柜的要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柔波姐姐,至于丝丝,那是奴家堕落风尘,妈妈起的花名。”

    花生哦了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两只肩膀塌陷着,王动的信件就在袖子里,却总也不想掏出来。

    她自己不知道这副样子,真是典型的垂头丧气斗败公鸡相,所以朝恩和奉恩都有点担心的看着她,奉恩沉不住气,拉了拉她的衣袖,“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花生撇了撇嘴,摸着袖子里的信,没来由的想叹气。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水柔波又笑道,“少掌柜的伤势如何?”

    花生有些心不在焉,“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劳烦你费心询问。”

    突然心念下一动,自己给毒蛇咬伤的事,除了朝恩奉恩老爷老太太加上王动,另外没几个人晓得,这位水柔波姑娘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

    “你怎知道我受了伤?”

    水柔波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奴家不仅知道你受了伤,奴家还知道是谁人伤了你。”

    花生瞪大了眼,吞了吞口水,“是谁?”

    水柔波娇美的凤眼望着花生,红润的菱角小嘴微微翘起,一字字的说道:“不是别人,正是奴家。”

    话一出口,朝恩和奉恩大吃一惊,不假思索一前一后护在花生跟前,“你敢对我们小姐无礼!”

    水柔波笑了笑,若无其事将手中的汤碗放在身后一块硕大假山石上,伸手摘了一支雪白的梅花,凑到鼻间深深嗅闻,不紧不慢反问一句,“又如何?”

    朝恩深吸口气,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水柔波笑了笑,突然轻声叹息,“我如说自己是身不由己,你可相信?”

    花生心下大是好奇,忍不住从朝恩背后探头出来,“难道是有人强迫你?”

    水柔波没有接她话头,只淡淡说道:“少掌柜的,我劝你一句,早些请了公子离开庆丰园是正经,便不然下次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

    花生有些不服气,“为什么?”

    水柔波沉吟了阵,“你听我说,庆丰园虽然有历史,藏老爷虽然对圣上有恩,但是事易时移,如今的形势已经不比从前,文落雕的名头太响,不是你们庆丰园保得住的。”

    花生心下一动,猛不丁的想起茶馆那日,姓王的下流种子羞辱自己,爹爹抚掌称赞他,期间也曾提到文落雕其名,只不肯解释由来,当下问道:“文落雕是什么意思?”

    水柔波惊讶得瞪大了眼,“你不知道文落雕其人?”

    花生脸上一红,却不肯示弱,她推开朝恩,提步上前,双手抱臂横在胸前,倨傲的撇嘴道:“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东西。”却拿眼角的余光投看水柔波,私心里颇指望她主动说明下。

    水柔波呆住了,半晌颓然的苦笑,眉宇之间有些花生不能理解的抑郁和不甘,低声喃喃自语道:“这不公平,你甚至不知道他的来历,在你眼中他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落魄男人,你凭什么让他。。。。”

    她又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前周朝的时候,有一位斛律明月将军,臂力惊人,射击尤佳,据闻他振臂开弓,可以一箭双雕,为当世所惊叹,因此前周的武皇宇文泰赐他名号落雕将军。本朝有一位胸怀大志的贤人,对这位落雕将军十分敬仰,自称有生之年可得落雕将军十中之一的才能就心愿足矣,后来他遇到公子,对他惊为天人,赞他能力不凡,比落雕将军更甚,不需弓矢箭器,一样可取胜千里,是为文落雕,与武龙图齐名。”

    花生眨了眨眼,想起那个下流种子没骨头的癞皮相,无论如何不肯相信,一颗小头摇晃得如拨浪鼓一般,“这不可能,那个猥琐贩子笨得猪一样,替我看账不过半个月已经累得像条狗,你要说他能力不凡,打死我也不相信!”

    末了斩钉截铁的补充,“柔波小姐,你肯定搞错了,我家那个姓王的决计不是你找的那个人,”又半是威胁半是劝告的说道,“你以后也不可再投放小蛇小狗的来咬我,便不然我放过你,朝恩奉恩也不会放过你,她们两人可是沧州百花拳祖师的高徒,厉害着呢。”

    水柔波当场失口笑出来,觉着花生那副天真的样子,十足十好似一只白毛兔子,正对住一头黄皮狐狸示威,“你不可吃我,你吃了我,你会拉肚子死掉。”

    那白毛兔子示威完了,想起另外一宗事,又说道:“本来姓王的还有一封信要给你,但他既然不是你要找的人,这封信你看了也没啥意思,所以我就不给了。”

    她生怕水柔波开口索要王动的信件,说完急忙打了个哈欠,吩咐朝恩奉恩,“出来好大会儿了,都玩得累了,我们回家吧。”

    竟是不给水柔波说话的机会,火烧屁股的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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