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轻抚琴面,这一把名为“皓月”的古琴,曾是他师傅玄千机生前心爱之物,其琴音纯厚不失清明,泛音如滚珠落地般机敏,单只闻音便已知是琴中的极品。而“皓月”却被称为琴中之奇,这奇在于,此琴只能在夜下弹奏,若在白天奏曲,其音定如老奴吐咽,浑浊难听,但若改在夜晚弹奏琴音又顿时通明透亮,悦耳如落盘之珠,实为怪哉。而更怪的在于,每每“皓月”声起,必是明月当空,风轻气爽,而倘若那日本是乌云蔽天,只要“皓月”一出,那月也必会劈黑云而出,把大地照个通透明亮,绝不辱“皓月”之名。
如此奇特怪异的一把琴,世间独有,使得世人趋之若骛。而如今,这把琴已传到了他的手中。
将手抚于琴弦上,轻轻拨弄两下,古韵从指间泛出。
他微微一笑,梵清曲吗?
他左手抚呤,右手轻挑,清澈的琴音便如清泉直泄而下。梵清曲曲起温润,曲慢而轻柔,如女子轻喃,缓缓间勾起人旧时的记忆。
“玉狐狸,这曲子是你做的?叫什么名字?”
“梵清曲。”
“这曲子不错,但为什么没有词可以唱?”
“还未来得及做。”
“这倒好!我喜欢这曲子,你送我如何?词我亲自来做。”
“可以是可以,但依你这性子何时能做出来?”
“这你就别管,曲子如今归我,你可听着,我若是一日没做出词来你一日不可再弹它,而你弹它之日,哈哈——必是我秦燕惊世骇俗之时!”
回想间,他不禁笑起来。她那时已初长成为眉目如画的女子,可那脾气却是一点也不改儿时一贯的霸气。
琴音正起,他眼前忽然一片通明,手上未停只抬头,见一盏盏明灯已然照亮了整片桃园,满眼尽是粉嫩娇艳的桃花,桃花初谢,微雨轻拈,缤纷落英间,已是满地倾华。
他嘴角轻扬。
琴音依旧悠悠,朦胧间,似有听到女子轻轻吟唱:
“江山倚去扶金樽,一缕青烟上重楼。”
她就那样从天而降,缓缓地落在满地倾华之上,如同九天仙女下凡。她化了粉妆,梳了漂亮的发髻,着的是比桃花更艳的粉色纱衣,有宽大的袖口和飘逸的裙摆,而那种艳而不俗的颜色衬着她的肌肤更加白皙。
“似比琼花晚弥香,只道夜下几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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