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书房里的人早已散光。
暮双依然蜷在角落里,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姿势。她闭着眼,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心地藏在无边的黑暗里,逃离胸腔里的一堆废墟。
这里真是安静得可怕,不然她怎么能听到心脏碎裂的声音,一块一块,那么具体。
本来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足够强大的,却还是经不住爱情的重创。不不不,这怎么能算爱情呢,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的假象罢了,她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臆测罢了。
她突然想到了含笑饮毒酒那个故事,她就像里面的那只鹅,心甘情愿溺死在爱人亲手酿的毒药里。
他的温柔是毒药,他的体贴是毒药,他的拥抱是毒药,他的吻是毒药。
暮双的头埋在腿间,一动不动,仿若一具沉睡的没有灵魂的空壳。
蓦然间,窗外雷声响动,似乎是变天了。暮双缓缓抬起头,僵硬地睁开眼睛。
陈曦,毁了我的心,你要拿什么来偿呢。
总算回到了房里。
记不得是怎样的跌跌撞撞,因为曲得太久而痿软的双腿,一次又一次把她绊倒在地毯里。暮双坐在床上,机械地抬起手使劲敲打着抽筋的小腿,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让她看上去如同患了痴呆的儿童。
陈曦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怎么回事,”他大步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抽筋了?”
暮双点点头。
陈曦看着暮双笨拙的样子,轻叹一声,搬过她的小腿放到自己膝盖上,熟练有度地揉捏起来。适中的力道,灵活的手法,暮双立刻觉得腿上压力减轻不少。眼前的男子俊朗,优雅,体贴,能干,确实是个十分完美的男人。
暮双无言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幅陌生的画。
察觉到暮双的不对劲,陈曦抬头打量她的脸,“怎么,哭了?”
“嗯。”暮双答得很小声,像蚊吟。
“哭什么?”
“看了部电影。”
“什么电影?”
“忠犬八公的故事。”
“讲什么的?”
“一只狗。”
“然后呢?”
“死了。”
“……”
暮双抽回压在他身上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到窗边,依旧是默不作声地向远处望着。暴雨已经结束,只剩下黑了一半的天。
陈曦从背后抱住她,“今儿是怎么了,看部电影把灵气都看没了?”今天的暮双太不对了,就如同这反常的天气一般。不知为何,他心里竟隐隐生出些不安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暮双,孤独,僵硬,空洞。像一具标本。
没有雨露的花是会死的,陈曦脑海里突然闪过千夏的话,他心里一颤,不由把暮双抱得更紧了。
暮双在他的臂弯里艰难地呼吸着,却不舍得离开。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再沉迷最后一晚吧。陈曦,你这个毁灭了我的一切的温柔的恶徒,等天一亮,我就要向你宣战了。
手机铃声突然在一片静谧中响起,打断了短暂的温馨,陈曦松开暮双,掏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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