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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鱼结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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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父子。

    老龙王和敖命来到了贝贝的房间。阿娇、桃花和龟老爷全都在这里,他们见了龙王父子到来,都十分惊讶。其它人都没有同龙王父子打招呼,只有阿娇说:“哦,你们来了,你们坐。”

    老龙王知道大家对他们都不理睬,但还是主动向大家说:“你们好,你们都在这里啊。”依然没有人理会。桃花见到敖命来了,马上绷起了脸,皱起了眉,没好气地走出贝贝的房间。敖命十分尴尬。

    阿娇答理龙王说:“贝贝病了,我们都在这里陪她呢。”

    龙王说:“病了,是什么病,不要紧吧?”

    敖命也问道:“上前天昏倒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好吗?”

    “是的,而且病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阿娇说。

    龙王听了敖命的话,问道:“上前天昏倒了,怎么回事?”

    敖命便将余情婚礼当天的情形向龙王作了讲述。龟老爷和躺在病床上的贝贝都没有说话。敖命走到病床边,看着贝贝,十分关切地问:“贝贝,你现在人还舒服不?”

    贝贝勉强应了一句:“没有什么问题。”

    龙王对龟老爷说:“这是什么病?你这个神医可要耍耍手段呀!”

    龟老爷敷衍道:“没什么问题,只是偶感风寒,过两天就好了。”

    龙王父子这才放下心来。龙王把阿娇轻轻碰了一下,走出房间。阿娇会意,立即跟了出来。龙王便把敖命想娶贝贝的事跟阿娇讲了,阿娇不知究里,听了龙王的话,以为这是喜事,十分高兴地说:“你们龙王父子就在大厅里待着,我把这事跟贝贝说说。”

    “好,全拜托了。”

    龙王和阿娇又进到贝贝房间,龙王向敖命示意,敖命便跟龙王退出贝贝房间,来到前面的大厅里候着。贝贝房里还有龟老爷,阿娇对龟老爷说:“她舅,我跟贝贝单独谈点话,你避避吧!”龟老爷回到自己的房里去了。

    阿娇到贝贝床边坐下,抚摸着贝贝的头说:“贝贝,你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没了娘,没人疼你。大姨看着你长大,真是心疼死了。你看余哥现在已经成家了,你也该找个人疼疼你了。”

    “大姨,你不要提这样的话。”贝贝有气无力地说。

    “傻孩子,怎么不提呢?你非常喜欢你余哥,我们都知道,但是你和余哥有缘无份……”

    不待阿娇说下去,贝贝连忙摆摆手:“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好,好,不提余哥,不提。”阿娇连忙陪小心,“贝贝,大姨实在是心疼你,我们不提余哥,提别人好不好?”

    贝贝实在是没有力气大声说话,对大姨的唠叨没有再阻止。

    “你看龙王的四太子敖命如何?人品自然是没有你余哥好,但她出生龙宫。上次做伴郎,你做伴娘,我们都觉得你们做一对也可以的。当然,以你的人品配他是有点委屈了,但……”

    “大姨——”贝贝忍不住集聚力量大声说,“叫你别提我婚姻的事,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敖命是我最讨厌的人,别说要我嫁给他,就是让我见他我都想吐!”

    这一下,大出阿娇意料:“你对他印象这么坏?可他说你对他还蛮有意思的,只要我们提一下,你就会同意的。”

    “什么?”贝贝不由得冷笑了一下说,“我对他有意思,你们提一下我就会同意?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看来是他误会了你。好了,好了,不要提了,不要提了。”阿娇站起身对贝贝说,“不打扰你了,你静心休息吧!”

    阿娇走出病房,来到大厅里,龙王父子赶忙迎上来。

    “敖命,你怎么说只要我们提一下她就会同意?我本来就觉得不可能。”阿娇说。

    敖命依然不解地问:“她怎么说?没有说考虑考虑?”

    “敖命,我看你就再不要提这话了,这是不可能的。”

    “不,她是死脑筋,不提不醒。”敖命说完,气冲冲地就往贝贝房间走。阿娇一把没能拉住他,便跟着他赶,龙王也跟着赶上来。

    敖命先冲进房间,阿娇、龙王随后赶到。敖命对躺在病床上的贝贝大声说:“贝贝,你心里怎么不明白,我要你嫁给我,是给你一条最好的出路。”

    贝贝看到敖命的嘴脸,听他如此一说,不由得胀紫了脸,说不出话来。突然挺起身子,把头伸向床边,“哇”地一下,呕吐了。可是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她再把身子挪回去。

    敖命看到贝贝呕吐,更加生气,接着说:“你不要这样讨厌我,我向你求婚是瞧得起你。你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了,你自己应该明白。”

    “不要脸,我是怎样一个人了?”病中的贝贝被激怒了,突然一反常态,厉声喝斥道,连阿娇和龙王也吓了一跳。

    贝贝的喝斥声早惊动了桃花、龟老爷,还有在外面踱步的余情,他们都纷纷向贝贝房间赶来。

    敖命被贝贝这样猛然一喝,尤如当头一棒,震得一时哑口无言。

    余情、桃花、龟老爷全都进到房间里来了。敖命看到众多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他感到莫大的侮辱,对贝贝大声说:“你是怎样一个人,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是,怎样一个人?你说,我不怕。”贝贝又厉声说。

    “你,你早已是我敖命的人了,还装什么淑女,是一只破鞋了。不嫁给我,还嫁给谁?”

    “你这个狗东西。”贝贝眼泪溢满了眼眶,操起床头茶几上的一个药碗,向敖命狠狠砸去。敖命一闪,碗砸到地上,哐啷一声,砸得粉碎。

    “好不知廉耻。你以为你玷污了我,我就会顺服地嫁给你吗?你以为你的提示我不知道吗?你痴心妄想!”贝贝大声地回应敖命道。

    “玷污了我”,此话一出,尽皆愕然。

    贝贝又接着说:“你这个恶棍,色魔,还不快滚——”话刚说完,“哇”地一下,贝贝又呕吐了,只见一大口鲜血从她嘴里吐出来,溅到了床上、地上。

    所有人都慌了手脚。余情怒不可遏,一把揪起敖命,向房外掷去。可敖命顺势一个跟头,翻落下地。“我走了!”说着,敖命又飞起来,冲出寒谷洞去。

    余情欲追,刚起步,贝贝眼疾,大声说:“不要追了!”说完,又“哇”地一下,口吐鲜血。余情停下脚步,看到贝贝口吐鲜血,失声叫道:“贝妹——”说着,眼中涌出泪水。他赶紧走到贝贝床边,双手抚在贝贝的后背上,让自己的真气输入贝贝体内,勉强止住了贝贝的呕吐。

    龟老爷连忙从药房拿来平日里炼制的地黄顺气丸,用水让贝贝服下。贝贝急促的喘息稍转缓。桃花和阿娇也抱来了干净的被子和床单,换下了血污的被子、床单。老龙王也没闲着,亲自用铜盆打来了清水,让贝贝洗脸洗手,又找来了拖把用水把地板拖干净。

    余情问贝贝:“那个恶魔真得玷污了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贝贝说“余哥,我说出来你不要责怪我。”

    于是,贝贝便噙着泪,当着众人的面讲述了为了得到天火,想用计从龙四太子手中骗取结果反遭毒手的全过程。

    刚讲完,余情和桃花都哭着说:“贝贝,你好傻啊!”

    余情一把将贝贝搂进怀抱中,心像被磨盘碾碎了一般。

    “你原来说是龟老爷取到的天火,那是在骗我啊!”余情十分悲痛地喊,“我的好妹妹,你受苦了,受委屈了。”

    众人也尽皆落下泪来。

    余情放开贝贝,眼冒凶光,恶狠狠地叫喊:“敖命,我要杀了你——”

    贝贝慌忙一把反抱住余情说:“余哥,万万使不得。”

    余情说:“不,我要替你报仇,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余哥,你别冲动!”贝贝刚说完,只见又“哇”地一声,口吐鲜血。余情和众人又慌了手脚。余情又要向贝贝体内输送真气,贝贝拒绝。

    贝贝咽了咽喉咙,说:“余哥,你杀了敖命,于事无补,但只会给你带来无穷祸患。我们取天火的事,一旦曝光,是要受到惩罚的。而且你杀了敖命,那是要抵命的。他也是天官,他虽有罪,但罪不及死。现在你和桃花刚得到玉帝的赐封,不容易。所以,你千万不要胡来。”

    “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哇”,贝贝又吐血了。余情硬是要再给贝贝输送真气,贝贝说:“没用的,不要管我了。”

    “不行,绝对不行!”

    龟老爷说:“这该怎么办呢?你快去叫你师傅来救贝贝吧!”

    余情说好,一眨眼,不见了。

    余情用隐身法来到了师傅处,快速简洁地向师傅叙述了贝贝的病情。

    九阳真人说:“贝贝得的是心病,她已放弃了生的念头,只求一死。所以,我们任何人都救不了她。”

    “不行,师傅,您一定要救她!”

    师傅说:“这样吧,你和孙悟空一起去南海求观世音菩萨救贝贝,她也许有办法。”

    余情返回东海寒谷洞,准备看望一下贝贝后,再去大圣府找悟空,没想到悟空早已来到了寒谷洞,而且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没等余情说话,悟空就问余情:“你师傅怎么说?”

    “师傅要我和你一起去找观世音菩萨。”

    孙悟空二话没说,只说“走”。

    悟空和余情同时驾云来到了南海落伽山紫竹林,菩萨端坐在莲台之上,对前来跪着求救的悟空和余情两人说:“贝贝心已死,她自己不求生,我们谁能救得了她?”

    “不,大慈大悲的菩萨,佛法无边,请您一定要救救贝贝!”

    菩萨说:“余情,你欠你师妹太多,所以一心要救活她。好吧,我也不让你们空手而回。我这里有两瓶药,都能救你师妹。一瓶是‘忘情水’,一瓶是‘爱情蜜’。她无论喝哪瓶,都能立即康复。不过,不能将两瓶药同时喝了。如果同时喝了,那就会顷刻化为灰烬,尸魂无存。如果只喝了‘忘情水’,她就会忘却人间的一切男女情爱,变得无忧无虑,快活逍遥;如果只喝了‘爱情蜜’,就一定能获得甜蜜的爱情,夫妻恩爱,白头偕老。你们现在一人拿一瓶药去吧。”

    说完,向他们二人各扔下一瓶药,悟空的是‘忘情水’,余情的是‘爱情蜜’。他们得药返回。

    来到寒谷洞,他们看到贝贝吐得满床满地都是血,惨不忍睹,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悟空和余情对所有人说:“不要紧,贝贝有救了,贝贝有救了。”大家非常高兴。

    余情抱起贝贝说:“妹妹,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贝贝抬起低着的头,笑着说:“怎么有救了?”

    “我们从菩萨那里带来了两瓶药,一瓶是‘忘情水’,一瓶是‘爱情蜜’。你无论喝哪瓶,身体都会立刻康复的。”

    “那它们有何区别呢?”

    悟空说:“如果喝了‘忘情水’,你就能忘却人间的一切男女情爱,无忧无虑,快活逍遥。”

    余情说:“如果喝了‘爱情蜜’,你就能获得甜蜜的爱情,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这好啊!”贝贝从悟空手里拿过“忘情水”,又从余情手中拿过“爱情蜜”。

    这下悟空和余情都慌忙说:“嗳,贝妹,这两瓶药你只能喝一瓶。”

    “那我要是两瓶都喝了呢?”

    “哎呀,那万万不可。”余情和悟空同时惊呼道。余情说:“菩萨说了,两瓶都喝了,就会立刻化为灰烬,尸魂无存。”

    “嗳,万万使不得,使不得。”众人都惊呼道。正在悟空和余情都准备从贝贝手中夺下一瓶时,贝贝笑了笑说:“不会的。”

    贝贝问余情:“哥哥,你说我喝哪瓶啊?”

    余情说:“随你的便,你喝哪瓶都行。”

    “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选择一下呢?”贝贝说。

    “两瓶都能让你身体康复,所以哪瓶都行。”

    “菩萨为什么给两瓶呢,那还不是让我有一个选择。你就不能替我选择一下吗?只要是哥哥选择的,无论哪一瓶我都喝。”

    “还是你自己选择吧!”

    贝贝很失望。

    她拿起“忘情水”,旋开了瓶盖,正准备喝时,突然停住,又问余情:“哥哥,我喝‘忘情水’好吗?”

    “好,好!”余哥说。

    贝贝问:“哥哥,你就这么希望我把你忘掉吗?”

    “忘掉我好,忘掉我好,你能无忧无虑、快活逍遥地生活。”

    贝贝将瓶子往地上一扔,只听得“啪”地一声,瓶子摔破了,“忘情水”洒了一地。这时,“忘情水”立即化为气泡,迅速蒸发,不一会儿,就蒸发干净了。

    大家被贝贝的行为惊住了。

    好一会儿,大家才缓过神来,说:“爱情蜜好,就喝爱情蜜吧!”

    贝贝旋开瓶盖,问余情:“哥哥,我喝爱情蜜好吗?”

    “好啊,这样你就可以获得甜蜜的爱情了,夫妻恩爱,白头偕老。”余情说。

    “照这样说来,可以获得甜蜜的爱情,夫妻恩爱,也就是说男的喝了可得到心爱的妻子,女的喝了可以得到心仪的丈夫,是吗?”

    “是的,菩萨是这样说的。”余情说道。

    “那我喝了,就可以得到我心仪的丈夫了,是吗?”

    “是的。”余情答道。

    “那我心仪的丈夫是哥哥,我喝了就可以得到哥哥做丈夫了,是吗?”

    余情一时语塞。想了半天说:“妹妹,哥哥只能把你当妹妹看待,你可以选择别人嘛?”

    “那就是说我喝了爱情蜜,还是得不到哥哥作丈夫,那菩萨的爱情蜜不就不灵了吗?”

    余情又一时语塞。

    贝贝将手中的瓶子又往地上一扔,“啪”地一声,瓶子摔破,爱情蜜又立即化为气泡,不一会儿,又蒸发干净了。

    “你怎么这么傻?我的好妹妹啊——”余情哭起来。贝贝连忙说:“哥哥,不要哭了。我是傻,我傻得在临死的时候还要求哥哥一件事。”

    余情止住了哭声说:“妹妹请讲,哥哥一定答应你。”

    “好,在我死后,哥哥千万不要去杀敖命。哥哥什么都好,但有一点让我不放心。”

    “哪一点?”

    “哥哥办事,有时有些冲动,这样容易铸成大错的。哥哥以后千万要冷静,这一点答应妹妹,好吗?”

    “好,我一定答应你。”

    贝贝笑了笑,突然又“哇”地一下,吐完了最后一口血,倒在余情的怀里,停止了呼吸。

    全寒谷洞立即哭声大作。

    余情抱着贝贝的尸体嚎啕大哭,桃花也一样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余情怀中的尸体变成了一只蛤蜊壳。这只蛤蜊壳完全一幅空壳,十分干净。那两扇洁白的贝面无比坚硬,晶莹剔透。如冰如玉,冰清玉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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