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感到寒冷。
门铃乍响时,池清刚好打包完最后一袋衣服,她吃力地撑起身子,缓步走向大门。
门外站着的是单斌和成佳。
“我们,来看看你。”单斌先开口,目光在池清几乎脱了型的尖脸上扫了一眼。
池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进来坐吧。”
一进门,成佳立刻把一大袋水果奉上,故作欢快地嚷嚷,“池清,果果上幼儿园去了吧,我给他挑了些爱吃的水果。”
池清泡了两杯清茶端过来,嘴上应答道:“谢谢你们,不用那么客气的。”
成佳见角落里堆了好几个包裹,顿时一怔,讶然问道:“怎么,你要走?”
池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瞒不过,也就点了点头,“哦,你们吃饭了没有?我给你们做点吃的吧。”
监控期间,他们两个经常傍晚过来看她,偶尔会留下吃饭。
单斌忙道:“我们刚吃过,你别忙了,坐下说吧。”
池清没再坚持,在成佳与单斌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单斌沉吟着道:“你要走,我们也能理解,但是你刚出院不久,是不是先把身体养好了再……”
池清的眉心抽-搐了一下,笑容惨淡,“我这辈子大概就是这样了。但是我想给果果一个好一点的成长环境。”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成佳关切地问。
“走一步算一步吧。”池清淡淡地欷歔,“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在这儿呆着,夜里总是睡不好觉,就连出个门,也时不时会想起……”
她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单斌和成佳的心情也不由自主陷入沉重。
池清没有再说下去,她的眼里,除了哀伤,剩下的就是难描难画的悔痛,那种痛
无法逃避,也许余生都将如影随形。
她承认,她一直是自私的,她的爱,因为种种世故和解不开的心结,无法做到纯粹。这些年,她对罗俊的感情始终徘徊在矛盾之中,象钟摆似的摇来摆去,既割舍不下,又做不到忘情投入。
直到最后那一刻,她了然他的心迹,终于再也没有犹豫和迟疑,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在道德与法律的前提下,她也许没有错,但是在爱的范畴里,她没有罗俊爱得那么深。
这一切,无关其他,只是他们俩之间的恩怨。
如今,都结束了。
“不过我现在…….倒是不再做噩梦了。”池清抬手拭去眼角的两滴泪,抿了抿唇,强笑着道。
她的笑容比哭泣更让人觉得揪心。
顿了一顿,单斌再度开口道:“我们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两个消息。杀害你母亲和丈夫的凶手,还有韦杰,都已经判了。”
池清脸上的神色郑重起来。
“都是死刑。大概下个月会执行。”
池清听了,久久不语。她的耳边反复响起罗俊临终前那句话,“相信我,我没有杀你母亲。”
她答应了信他的,可是她并没有告诉单斌。
她忽然厌倦了,究竟是谁的指使,于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逝者已矣,她身上天生缺乏复仇的血液,她自顾不暇,余下的日子只想找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度过。
但是韦杰——
“我……能去看看韦杰吗?”
池清突然提出的请求出乎单斌与成佳的意料,见他们两个用略显惊诧的目光盯着自己时,她不得不作出解释,“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我才……”
单斌摇头,“我们其实一直在怀疑他也有幕后主使,但是这孩子脑子太糊涂,始终不肯开口,情愿自己揽下所有的罪行。”他深吁了口气,叹息道:“才20岁呢!如果你真想去见他,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安排,不过不能肯定。”
池清点头表示理解。
成佳问她,“具体什么时候走,定下来了吗?”
“两周后。”池清如实道,“先去B市,那里有个琴行,在招钢琴老师,我跟对方联系上了,说可以去试试。”
“我们还能帮你什么吗?”成佳真诚地说,“如果你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们。”
“谢谢你们。”池清终于展露出一丝真正意义上的微笑,“这段日子,多亏有你们的照顾。”顿了一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也祝你们两个能白头偕老。”
成佳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脸立刻红了起来,单斌也觉得微窘,不过这次他没再躲闪这个问题,停顿了片刻,很大方地拉过成佳的手来握着。
“谢谢。”单斌笑着说。
回局里的路上,成佳笑嗔单斌,“想不到你脸皮也够厚的。”
单斌道:“我其实一直都这样,是你老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我那叫崇拜!”
“别啊,我会有心理压力的。”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成佳问:“你真打算安排池清跟韦杰见一面啊?”
单斌收敛了笑意,点头道:“嗯,但愿能有新的进展,其实那对韦杰也是有好处的,如果他供出幕后主使,他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罪行。”
“会不会……还是罗俊?”成佳猜测道。
单斌耸肩,“不好说。不过给我的感觉不太像。”
他拧起浓眉,陷入沉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预感,罗俊的这个案子不那么简单,好像我们是在阴差阳错间把它给了结了,而在这些表象的后面,也许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
成佳笑着拍他的肩,“好啦!案子永远也查不完的,但至少,4.26这个案子已经给成功破掉了,也就达到咱们的初衷啦!你没看见最近舅舅跟李队他们振奋地跟什么似的,你可千万别给他们泼冷水啊!”
单斌听她这么一劝解,也就把思绪扯了回来,他当然明白凡事不能急在一时。
刚一踏进警局的大门,单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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