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一案开庭那天,尹成佳与单斌等人早早就进了法庭,坐在最靠前的一排位子上。
当苍白瘦削的池清被带上被告席时,成佳的心还是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在尹成佳的眼里,池清就是一个被“爱”所累的牺牲品,一个可怜无助的母亲,她站在那里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已经足够让成佳愧疚不已。
面对公诉人咄咄逼人的质询,池清除了简略回答外,并无多少斗志,有些问题简直就像设好了圈套让池清往里面跳似的,可池清却毫无警觉。
“这么说,你早就发现杜靳平对你有意,但当你得知他要送画,你还是单独过去了,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公诉人紧盯着她问。
“我不知道是他。”池清低声回答。
“你刚才已经说了,是订货人打电话过来要求更换送货地址,当时你的老板韩吟秋就在店里,就在你身边,你为什么不跟她说一声,或者把新的送货地址给她过目?”
“我,我……”池清嗫嚅地说不出话。
“你其实知道那个地址就是杜靳平的新别墅,是不是?如果你让韩吟秋知道了,她就有可能阻止你去。你认为这是个机会,一个改变你们母子窘困生活的机会……”
“不是那样的。”池清被他的推断惊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打断他。
“混蛋律师!”成佳捏紧了拳头恨恨低骂。
席间有些微的波动,不少旁听者开始议论纷纷。
“我们可以很容易就猜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跟杜靳平因为某些细节没有谈拢,他又强行要求与你发生关系,所以你怀恨在心……”
面对如此指控,池清的脑子里发出嗡嗡一片轰鸣声,她惶惧地往座席望去,接触到的是一双双鄙夷而疏冷的目光,她下意识地用手攥紧木栏杆,想要汲取些许力量。
而当她的目光扫向听众席的边缘时,突然整个人都僵直,一个身着米灰色西装的男子,正抱着膀子,一手撑住面颊,远远遥望自己。
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那副轮廓,即使至死,她都不可能会忘记!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呼吸骤急,公诉人的指责与席间的非议象波浪一样一圈圈往外退去,她的耳朵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忽然,一阵猛烈的天旋地转侵袭上头,她张了张嘴,想要呼唤什么,身子却失控一般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不好,出事了!”成佳愤怒地叫起来,便挤出听众席向前面冲过去。单斌却象被定住了似的没有动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还凝聚在池清倒下去那一刻愕然的表情上。
他猛然间转身,目光急切地在后面搜索,人头攒动中,没有发现异常,他有些失望。
眼看着救护车把池清拉走,站在街道旁边的成佳还是愤愤不平,“公诉人怎么能这样信口胡说八道呢!明明就是证据不足嘛!”
“主要是舆论导向太厉害了。池清如今在大众的心目中,就是个贪婪的第三者形象。再说,公诉人总是站在被害者一边说话的,他接触最多的人是韩吟秋,这也难怪。”单斌劝解道。
成佳有些忧愁,“唉,池清太可怜了。被刺激得都当庭晕过去了。”
单斌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已经同情心泛滥了。你呀,破案最忌讳感情用事,我看你还得好好再磨砺一下。行了,别撇嘴了,走!找个地方吃饭去。”
那个骤然而起的疑团在单斌的心里却没有因此而消散,反而越聚越浓厚,他坚信,池清的晕厥一定跟见到了某个人有关。
尽管警局方面希望池清的案子能早点了结,但鉴于池清的身体状况,不得不再往后拖延。
就在大家沮丧地准备继续空等时,案情却出现了谁也没想到的重大转机。
韦杰投案自首了。
坐在单斌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毛头小伙子,谨言讷行,怎么看都不象个冲动的人。
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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