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再无声音,王景才缓缓转身,回味方才清柔似水的声音,深知苏通说的是真心话,却一时无法判断是痛入骨髓肝肠寸断之后得来的脱胎换骨,还是心死如灰的寂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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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断定的是,苏通入朝奉职是一波平一波起。
苏通缓步踏进牢门立定,望着聂欢此刻依然平静无痕的脸,轻声道,“聂伯伯,侄儿奉皇命来送你最后一程。”
聂欢微微颔首,“甚好。”
狱卒摆上“断头饭”,苏通坐到桌边,举杯敬聂欢,“侄儿为聂伯伯践行。”
聂欢上前,淡然接过,缓缓饮尽,“几回春爽辣透彻,果真好酒。”
苏通也自斟一杯,饮尽之后,“辣尽之后还余纯厚,滋味无穷,自分天地,无怪乎您和爹还有云伯伯皆钟爱于它。”
聂欢再一饮作罢,深看了一眼苏通,眼中氤氲渐起,悠悠轻叹,“钟爱它者已身故多年,我们三儿只是饮此酒念故人,岂敢称爱。”
聂欢虽已生死度外,但念及这位故人却分外沉重憾然。
“世间人事,不留遗憾者无一。”苏通为聂欢再斟满一杯,自己也满上一杯,“此酒既为聂伯伯故人挚爱,且由侄儿代那位故人以此酒敬聂伯伯一杯,斯人已逝,聂伯伯无须再遗憾前尘。”
苏通清柔声音回荡幽暗牢狱,聂欢怔然望着他,眼中兴起波澜,许久未应苏通,直到眼前模糊不清,撕心裂肺地剧痛倏然而起穿透周身,痛倒桌边,未能再说一字。[www.qiushu.cc 超多好看小说]
苏通独坐许久,聂欢的声影悉数从记忆里涌出,温暖之感驱散周身潮湿阴冷之气,他走的时候留给他的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欠他的人太多,云初欠他,云宗欠他,但最愧对他的却是苏家。
聂欢尸体被草席裹着,放上木板车,由两个狱卒拉着送去京城聂欢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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