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梅念荞已经没什么话要说了,才低声对身侧的韩睿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韩睿为难地看了一眼梅念荞,想说什么,却被徐汐月制止了,徐汐月说:“没关系的,你就先走吧,不然周夫人又不知道会说些什么了!”
韩睿叹了口气,很客气地跟梅念荞说:“梅阿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汐月还小,不懂的地方阿姨您多提点些,担待点,有什么事情,您只管吩咐就是了!”如此的低声下气,不是韩睿觉得应该这样,而是希望梅念荞能看在韩家的份上,对徐汐月客气一点,这可真的只是客气话。
却不曾想梅念荞还真是把谱给摆上了,听了韩睿的话,连一句虚应都没有,抬着她高傲的头硬邦邦地说:“那是当然的,我儿子今天这样都是她弄的,伺候我儿子就是她应该做的,没让她去蹲牢房就已经很客气了!”
一句话,把韩睿给呛的!这周家怎么说也算的上是文化人吧?怎么就分不清什么是客套话什么该当真呢?还真是给一口气就喘上了啊?面对梅念荞这个态度,韩睿几乎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想说什么又怕梅念荞嘴里吐出更难听的话来,最后只得愤然离去。
徐汐月一脸平静地送走了韩睿,就一直恭恭敬敬地站在梅念荞身旁,梅念荞也如同没有看到徐汐月一般,任由她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让她坐下来休息的话,时不时还指使着徐汐月帮她端茶倒水、削个水果之类的,宛然一副当家主母对待丫鬟的姿态。如果徐汐月的动作稍稍慢了两分,或是倒的茶水不甚如意,梅念荞就会毫不客气地用她那尖酸刻薄的话指桑骂槐地说一通。偏偏徐汐月一直都是浅浅的微笑着,也不回嘴,这更是让梅念荞窝火的很,心里的怨气没变法消,就更是变本加厉起来,没让徐汐月有一刻停歇的机会。
明明开水壶里还有大半瓶水,梅念荞就借口开水不热了,让徐汐月重新换一壶;床头柜上凉着的开水冷了,梅念荞就说水太凉了,怕周炜醒来后喝了不好,就让徐汐月倒掉,换上新的开水;可水杯的盖子刚盖上,梅念荞又说:这水太热了,要是周炜过一会就醒了要喝水怎么办?于是,徐汐月便端着水杯,一口一口地吹着滚烫的开水。
这一次一次的,梅念荞倒不嫌麻烦,就这样好整以暇地看着徐汐月来回折腾。一个小时里,徐汐月硬是没有歇过哪怕一小会,就算医院里四处都是凉爽的冷气,徐汐月秀气的额头上还是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纵然是这样,梅念荞依旧没想过要徐汐月停下来休息一下,到最后,就连明明是护士该做的事情,都被她指使徐汐月去做了,就比如换集尿袋这样的事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里痛快些。
徐汐月怎么可能看不出梅念荞刻意的刁难?却也还没到那种她不能容忍的地步,她心里明白,没有什么比起失去爹娘,失去家人来说还要难过的事!她能理解梅念荞的心情,所以才会处处让着她,容忍她,她相信,只要周炜能够早点好起来,她就能早点安心地回明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