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就住外面。咏恩想,事情都已谈妥,大概今天是来签离婚协议的了。
霍景什么也没说。他的下巴起了粗粗青青的胡渣,眼睛发肿,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一样。咏恩疑心自己的样子也很难看,刚刚哭过了,又没去洗脸,头发也没梳好,铁定像难产妇一样憔悴。既已夫妻关系不再,这个样子难免被他认为她还在扮楚楚可怜,博取人同情心。
她想了想,赶紧掀开被子下床:“我去洗个脸。”看他没有坐下来的样子——他也许是想过来看看,马上走,竟有点着急了,边绾着头发边仓促地转过身来说:“呃……还有,我想过了,后天就搬走。你不要住外面,多陪陪善铭。”太急了,她睡得太久所以头昏眼花,脚一发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霍景扶住了她的手臂,淡淡地说:“搬什么?你真没记性,这栋房子早在半年前已划到你的名下。”
咏恩不明白:“那你今天……”
霍景松开她,深邃的眼眸平平静静地没有任何情绪。他低声说:“是我搬——我今天是来收拾点东西过去的。”
咏恩完全呆住,胸口像被一记闷拳狠狠打中:“今天……就搬?那善铭……善铭你今天就带他走,是吗?”她喃喃地说着,好像并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又缓缓地点头,脸色一阵阵发白,嘴唇打着哆嗦:“那是对的!迟早要搬……迟早要搬的!呵,那善铭呢?我明天就看不到他了,是吧?他以后会生活得很好的,你是他的爸爸,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当然放心,天……我明天就看不到他了……善铭……”
霍景看她哭也哭不出来,只是一味地着急、焦虑地转来转去、精神似要崩溃了,他语气依旧十分冷淡:“你冷静点。本来善铭留半个月也没问题,但我想反正是要走的,长痛不如短痛。”
“是,长痛不如短痛。”咏恩嚼着他的话,终于想起一些别的事:“你打算安排我们多久见一次?”
“你们不会再见。”霍景回答得很干脆,表情就像一般的律师传达给委托人的审案结果,他说:“你陪他半天,又要消失很长的时间,反而对他不好。索性干脆让他忘个一干二净,大家都重新开始。”
他也要重新开始。把她看那么重,爱之深恨之切,再见怎么可能成为朋友!离婚就不要再相见。不能相守到老,他干脆连回忆都不想要。
“可是,我忘不了!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她心里涌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可那样痛楚,霍景只是矜贵地站在那里木然地看着她。光线全挡他身后,他整个人就像一尊面无表情俯看众生苦难的神像。
没用的。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冷酷无情就是他的本性,又何苦在他面前示出软弱呢。咏恩手撑着墙,惭惭地悽然微笑,两行泪便随着脸颊的颤动淌落下来,分不清在哭还是在笑:“以后善铭要是问妈妈去哪了,你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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