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说话了,二人竟就这般相对而立,不言不语。
良许,他轻轻叹了口气。
“诸善被禁足了,怎么都不在意一下呢?若是被人发现,朕可保不住她。”
“禁足的是她又不是我,我干什么要听你皇后说的话。”女诡的心情总算有些调整了回来,答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不是很想让她来侍寝,却很无奈地被皇后阻止了吗?现在总算让她的身子过来陪你了。”
荼浩羽忽然幽深地朝她看来,那双眼睛仿佛在拼命吸引人沉沦堕落于里面。有种致命的魅力由他眼里扩散开来,盈满了整个夜色。他的表情是无形的压力,变得令人窒息。
女诡蓦地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调侃实在有引诱之嫌,不禁有些埋怨自己的口不择言。
“就算是她的身子,也不是这样来陪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喉结处轻轻颤动。他向女诡走近一步,颀长的身形给女诡带来了无形的压力。随着他的动作,他的眼神愈发幽深。笑意在眼底流溢,似在鼓励着人主动靠近。
女诡不动声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陛下,你这是在调戏一只鬼。”
他的表情一瞬间崩落,换上一个温和的笑容。夜的窒息感散去,女诡暗暗松了口气。斜目朝门外看去,天上霁月正在云间照地。
“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他笑笑,“诸善。朕查过她的事。她的父亲故意隐瞒了她自幼弥患梦游之疾的事,要将她送入宫廷。”
“那又如何?”女诡不以为意,“这是我要的东西,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当然,直到我厌倦了为止。”
荼浩羽闻言一笑,转过身对着门口。那身玄黑的龙袍仿佛被月光覆上了一层月牙色,朦胧得看不真切,宫灯中闪烁不定的烛光却在那层月光上打下一片火焰的光晕。清冷的带着危险的火热,仿佛在引诱着灯蛾来扑火。
女诡皱了皱眉。别开注视着荼浩羽的视线,转向别处。
“已经有点晚了,我得送她回掖庭。”女诡淡然道。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了。”荼浩羽听罢转过身,写意地笑着, “朕也该回去了。明晚再见吧!”
女诡看着渐隐入黑暗的他的背影。
明晚?明晚即使长夜无聊,她也大概不会再来了吧!想到这里,女诡心中竟涌起了连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怅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