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愣愣的看着浑身湿涝涝,已被打捞上来断气绿儿。脸色苍白,娇小的身子此时更加瘦弱,就像生病的人睡熟一般,微颤的手最终触摸到那张可已让人凉到骨头的小脸,四周很静,静没似没有生息的绿儿一样。
一滴、两滴,含在眼里的泪雨点般的落了下来,没有低泣声,没有哽咽声,无声无息的泪,带着剌心的痛,弥散在空气里。
“绿儿,是不是想家了?”轻启嘴角,彼岸怕惊醒她,轻声的问。
没有任何回答,有的只是那具冻冷的身体,无声的躺在她面前,提醒着她,那个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的爱哭的小丫头已离去的事实。
“绿儿,小姐送你回家好不好?在娘亲身旁,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是不是?”声音一停一顿,里面压抑着忧伤。
耶律狐邪和毗大都赶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不忍心在看下去,连耶律狐邪都没有发现自己眼里那一闪而过的不舍。
“来人,把王妃送回兰院,然后好好葬了那女婢。”耶律狐邪开口,有几个侍卫才向前去。
“住手”刺耳的尖叫声,彼岸倏然把绿儿抱在怀里,不让人靠近的瞪向走过来的侍卫。
“都是你,如若不是你,绿儿岂会让人谋害?我不会原谅你,我恨你,恨你”彼岸瞪向耶律狐邪,一脸的恨意。
只听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哪有人敢这样挑衅过王爷,而今天王妃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偷瞄了一眼王爷,满是寒意的脸,是脾气暴发前的征兆。
“还有要说的吗?”耶律狐邪开口,冰冷的声音冷冷的可以刺透人的身体。
彼岸嘲讽的扬起嘴角,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此时就连唇角也带着恨意,“没有,对你这种冷血的人,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耶律狐邪听了她的话,却笑了起来,却比脸颊阴冷时更让人感到惧怕,“把王妃带回兰院。”
“谁要碰我,我就死在你们前面”彼岸不松手,眼睛扫了众人一眼后,又看向几步远的湖,一目了然,只要他们在过来,她就跳下去。
几个侍卫哪敢反抗王爷的命令,而听了王妃的话,更是不敢靠向前去,一时间场面一下紧张了起来,有不少奴才看到王爷阴沉下来的脸,已吓得跪在了地上。
“小妹,绿儿已经去了,你这是何苦,如若绿儿有灵,知道你这般伤心,定也不会同意,在地下岂会安心啊。”李锐刚走过来蹲在地上,一手怜惜的摸着彼岸的头发。
彼岸愣愣的抬起头,一脸的泪痕,“哥,带绿儿回家吧?把她葬到娘的身边。”
李锐刚点点头,一脸放心的又说道,“哥哥一定把绿儿带到咱们娘的身边,现在那里到处开满了彼岸花,绿儿一定会喜欢的。”
慢慢才松开手,将绿儿将到李锐刚的怀里,彼岸甜甜的扬起嘴角,一手将挡在绿儿脸颊前的发丝缕在耳后,对着沉睡中的绿儿轻喃道,“绿儿,在那里等着小姐,小姐不久就会去陪你了。”
一句话,让李锐刚抱着绿儿的身子僵硬在那,更让在场的所有人石化,而此时彼岸那甜美的笑脸,显得越加妖媚,让四周一切暗然失色。
耶律狐邪紧握拳头,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熬拓,熬拓便瞬间走到彼岸面前,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伸手点了她背后的穴道。
彼岸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被大步走过来的耶律狐邪接住,在众人的目光中,耶律狐邪抱起彼岸大步的身兰院走去。
深秋过后,匈奴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室内的碳火无力的喘息着,彼岸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单薄的中衣外,没有任何衣物,时而有几片雪花被风带到了室内,落到了脸上,微微的凉意,却也让坐在椅子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耶律狐楚站在彼岸身后,他已站了半个时辰,而她依旧没有动一下。
“彼岸,我知道你还在因为绿儿的事情怪自己,可是你的身子也要好好的照顾啊,你这样不心疼自己,我—王兄也会心疼的。”
“彼岸,这都过一个多月了,你到是开口说句话啊?难道你真打算一辈子不与任何人说话了吗?烈儿你也不在意了吗?”耶律狐楚有些气愤的把手放在彼岸肩上,希望她能对自己说的话有点反应。
从绿儿死了后,她便没有开过口,无伦王兄怎么发火,甚至最后拿烈儿相要挟,彼岸也没有一点反应,每天只是静静的坐在窗口前,望着远方。
他不知道从这窗口能看见什么,但是他看见的却只是一堵高墙,也许彼岸是向往那高墙外的生活吧。他一直在逃壁着见她,却在知道绿儿死 了之后,每天都来探望她,看着她日益消瘦的身子,自己又什么也做不了,有无数次他会突然恨起自己的无能,即使以前在宫中被欺辱时,他也不曾这样想过。
彼岸没有回头,她被熬拓点晕醒来后,已是第二日。哥哥已把绿儿火化,然后陪了她半日便带着绿儿的骨灰回大周了。
最大的事情,还是突然失综的灵云,在哥哥走后,灵云也不见了,后来灵云的贴身侍女把灵云留下的信交给耶律狐邪,耶律狐邪疯一样的闯进来,对她冷嘲热讽仍下一封信走了之后,彼岸才从信中明白,原来灵云是追着哥哥去了。
那是从绿儿死了以后,她第一次真心的露出笑脸,她配服灵云敢爱敢恨的勇气,也羡慕灵云可以放下一切去追求自己幸福的举动。
望着满天飘下来的雪花,泪从眼角滑落,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软弱的关系,绿儿才会被人杀害?最后查只说绿儿是失足掉了下去,她怎么会相信?必竟去厨房的小路与那湖相差几十步,绿儿怎么可以会失足?
她也隐隐约约猜到此事和白鑫兰有关,可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怎么可能查出来?只怕知道那件事情的人早就被灭了口吧,必竟在绿儿死去的第二日,耶律狐邪把兰院的女婢全处死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可是她却知道,除了因为白鑫兰那个女人,还能有什么事情让那个向来冷酷无情的人能动怒的杀掉十五条像花一样的女孩子?
“算了,你今日好好休息,不要在窗前坐的太久,我明日在来看你”耶律狐楚拿过一衣狐裘给她披上后,才一脸压抑的离开。
彼岸听着那渐渐离去的脚步声,似乎还能到耶律狐楚那深深的叹息声。他这一个多月来的举动,彼岸心里又怎么会不明白,可是他这样若即若离,让她有时真的很恨他,如果他说出来带她走,她真的会和他逃离这里,哪天是天涯海角,过苦日子,她也愿意。
可是,在他心里第一位的永远是耶律狐邪,而他又怎么可能带着他最在乎的王兄的王妃离开,既然这样,还是早早断了两个人之间这微秒的感情也好。
***
竖日,下了一晚的雪终地停了。万物也被包裹在白色的世界里,彼岸早早的又坐在了窗前,这也是她每天起来后也是一整天唯一要做的事情。
“彼岸,今天不要坐在屋里了,穿得严严的,我带你去看梅花吧。”耶律狐楚带着一身冷气走了进来,要走到彼岸身边才发觉后,又慌忙的往后退了几步。
彼岸看着他帽子两边的狐裘上还带着的霜,知道他定是一路快马赶来,心里有丝不舍,才淡淡开口,“二王子的心意彼岸心领了,彼岸只想这样坐着,二王子还是回吧。”
听到她开口,耶律狐楚兴奋的走过去,双手抓住她的肩,激动的说,“太好了,你终于开口说话了。”
倏然的把她搂进怀里,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有多在意她,似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忘记了该把迟的距离,忘记了两个人的身份,只想把她搂进怀里,真实的感受她的存在。
“二王子”彼岸欲推开他,只换来他更紧的拥抱。
耶律狐楚后知后觉,才发现不妥,倏然的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脸也红到了耳根,哪还有平时那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
“那个----我去外面等你,你快换好衣服吧。”耶律狐邪慌忙的走到室内,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彼岸瞪着眼睛。
她好像没有答应他去吧?而且一个王妃跟着小叔子去踏雪毕竟不妥,正在她思索的空档,一直照顾自己的贴身侍女红儿走了进来,其实这个名子是她给起的,因为那时绿儿的死,带给她太大的打击,她那时突然想起了娘亲坟上那开的火红的彼岸花。
这时正好熬拓带着一个女婢走了进来,说是王爷调给她的贴身婢女,问过她叫什么后,她说没有名子,自己就给她岂了一个红儿的名子,那红就像彼岸花开后的红一样,如火如血。
“王妃,王爷要奴婢把这身衣服拿给你穿,说一起去赏梅。”红儿一脸高兴的把衣服放在床上,然后拿起来细细的看着,还忍不住的开口道,“这衣服可真漂亮,衣领和袖边都用红色狐裘装饰,奴婢听说这红色的狐裘可是难得的,而且还是大汗赐给王爷的呢。”
“噢?那看来王爷对我真是好呢”彼岸嘲讽的扬起嘴角,他有这么好心?
心里却又是一阵失落,难怪耶律狐楚会来找自己踏雪,原来是所有人都去,而他只是来给自己送信罢了,站起身来,任红儿给自己换衣服,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头人般,直到红儿手巧的给她盘好头发后,她才在镜中打量起自己。
女为悦已者容,而自己这份娇颜又是为谁而容?收起那抹失落,彼岸才与红儿向王府的门口走去,天气很冷,对于从小生活在江南的彼岸来说,实在有些吃不消这样的天气。
但是对于心情低落的她来说,这样的天气岂不是正适合她,走到大门时,只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这时才见熬拓走了进来,行过礼后才开口道,“王妃,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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