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在她对面坐下来,依旧沉思不语。
许欣宜叹了口气,仰脸望着头顶湛蓝的一角天空,直言道:“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是因为酒店资金周转的问题吧?”
梁钟鸣扭脸看她。
“当初我就提醒过志远,这个项目贸然上市肯定有风险,可他急于做出点成绩来,还是接手往下做了。他刚上台,我不能太挫伤他的积极性,好吧,那就让他放手去干吧!本以为有你在旁边指点着,顶多不赚钱,犯不了大错。”她顿住,似乎觉得自己扯远了,摇了摇头,不愿多说:“钟鸣,这是志远牵头运作的第一个项目,我不想干涉,哪怕最终赔了也无所谓,我只是希望他能在这件事之后长个记性。”
由始至终,许欣宜都就事论事,根本没有提及梁钟鸣在这当中的的利益得失,对她来说,收购酒店不过是送给儿子玩玩的一个把戏,输了也就输了,而她又岂能不清楚在这盘棋中的梁钟鸣已经到了被逼到了绝境——许志远倾注的只是一腔热情,而梁钟鸣投入的几乎是他的全部身家!
她的态度如此明确——不会插手也就意味着即使酒店运营窘迫,她也不可能支持一分钱出来。梁钟鸣凝在她脸上的双眸愈加冷下去几分,好在,他来本就没有指望她什么。
“妈,”梁钟鸣终于说话了,“我今天来只有一个请求。” 他匀了口气,把下面的那句话清晰地说了出来,“请你,放过姚伊楠。”
许欣宜盯着正前方的一处静止不动树梢,在蓝得令人心醉的背景中,美得如同一幅油画,“为什么?”她欣赏着那幅油画,冷冷地又问一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钟鸣在心里泛起一丝苦笑,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可她喜欢欣赏失败者的难堪。
“那些事她根本没做过,钱……是我给她的。”他低缓地坦白,如她般平静。
许欣宜嘴边噙着笑,视线转到他脸上来,“钟鸣,你希望我称赞你的勇气吗?”
梁钟鸣垂下头,此刻,她是刀俎,他是鱼肉,他保持沉默也不见得能换来几许尊严,但他真的无话可说。
“我一直搞不明白一件事。”许欣宜缓缓道:“你明明从小跟着我,是我养大的,可你的心一天都不在我这儿。”她不再看他,面庞上的线条逐渐凌厉,每一笔都象是拿刀刻出来似的,“现在我懂了,你跟他原来竟是这样相像。钟鸣,”她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你不应该来求我,你要求的人,是——景玲!”
在长久的静默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到梁钟鸣面前,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严景玲俯头望着自己,眼神冷漠,双目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