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这一句。
还有什么话能比这个更动听,更美妙?她忘记了所有,心里只剩了这一句,他说出来时的每一个颤音,每一个节奏,这辈子都会妥帖地珍藏在她心里。
她觉得自己死而无憾了。
他的吻渐渐脱离她的唇,游走于面颊、耳旁以及颈间,情不可抑,如燎原的火,摧枯拉朽,越燃越野。伊楠能感觉出来,他的身体正在变得炙热滚烫,仿佛烧红的烙铁,无处冷却。
他倏然间松开她,在她的头顶上方拉开一段距离,俯视着她,双眼的瞳孔在急遽收缩,喘息也毫无规则,他想说些什么来镇定自己,然而,因为干燥,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暗哑而怪异,“不早了,你睡吧……我该走了。”
他想起身,手腕却被伊楠轻轻扣住,他浑身一震,扭头望着她。
她平躺在那儿,羞涩的眼神里却溢满了坦诚与坚定,有一种绝然的哀艳,他一时无法承受,赫然背过身去,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你会后悔。”
“不会。”她轻轻地回答。
他的心头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有热浪泛滥开来,可是,他不得不硬下心肠来道:“伊楠,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总有一天,你会怨我。”
伊楠松开他的手,却慢慢坐了起来,她用双臂从背后轻轻圈住他,将面庞紧贴在他坚实而温热的背上,听着他激情澎湃的心跳声,她闭上眼睛,轻轻微笑。
“永远都不会。”她深情地说。
有人说,爱情是一场让人头昏脑涨的疾病,就像发烧。伊楠觉得形容得真贴切,此时的她,不仅热得厉害,还疼。
然而,即使是癌症,她也无怨无悔。
梁钟鸣望着伊楠紧蹙的眉头,既歉然又心疼,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低声道:“觉得痛,就咬我的手指。”
她脸色惨白,向他虚弱地绽开微笑,摇了摇头。
她在他的身下显得异常瘦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声不吭。她并不享受这种过程,只是在向他奉献自己,以她的方式。
罪恶感忽然侵占了他整个心脏,他清醒了些,陡然间与自己的“贪婪”撞了个正着,理智回复的瞬间,他的心猛然间抽痛,禁不住*出声。
她睁开眼,看到他难过的表情,不明所以,软软地伸手抚向他的脸,他不忍看她,俯下头去,吮住她的同时狠狠闭上了眼睛。
什么也不再想,即使是迷失,一生也就这一次,他会补偿她,随便做什么。
激情散去,他们并肩平躺,谁也没有说话。
他问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痛苦?
一个声音在轻轻回答,因为心中尚有廉耻。
他想,如果真的有地狱,自己是不是应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