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这点光暗淡下来,化成了串串清泪,灌满眼眶,然后从眼角流到耳蜗里。
“南枫……”肖生柯一时语塞。
幕南枫拉起被子,用被子蒙住头。
“南枫、南枫!乖,起来吃点饭吧,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南枫……”肖生柯想拨开幕南枫头上的被子,但幕南枫把被子越拉越紧,蜷缩在被子里发出了小狼般的低嚎。
肖生柯松了手,默默地坐在幕南枫的床边,他今天请了假,幕南枫的家人来之前,他不能离开半步,必不得已,他还是要见到幕南枫的家人。
上午十点多,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年轻男子急匆匆跑进医院,冲向幕南枫所在的病房,一进门,中年女子就跑到幕南枫的床边,抱着幕南枫大哭起来,“南枫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这个傻孩子,你要是没了,你让爸爸妈妈怎么办啊?……”
那中年男子则一个健步冲上来,揪住肖生柯的衣领,他怒眼圆睁、青筋暴挑,恨不能一口吃了肖生柯,“你这个畜牲,好好的孩子让你带坏了,你没有良心啊你!”
而同行的年轻男子赶紧跑过来,拉开了中年男子,“二叔,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呢,别这样。”
肖生柯再次与幕父幕母见了面,面对如此的幕南枫,他不能反抗,只能听凭幕家父母的打骂。
幕父忿忿地被拉到一边,看了一眼哭泣中的妻子和病中的儿子幕南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不肖子!都是你妈给惯的!”
肖生柯看看病床上的母子,又看看暴跳如雷的幕南枫父亲还有旁边的年轻男子,也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走到床边,对幕南枫说:“南枫,既然叔叔阿姨都来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答应我,一定不好再做傻事了,我再来看你……”
“来什么来?以后不许你见我儿子!”幕南枫父亲大声吼到。
肖生柯没有再说下去,他拿起自己的皮包,向门口走去,这时,幕南枫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生柯,生柯……你真的还来么?”
肖生柯回过头,冲着幕南枫点了点头,然后走出门去。他听见门内幕南枫的父亲又在骂:“你混了头了你,还要见他!”而幕南枫的母亲则哭得更凶了。
肖生柯难过地摇了摇头,南枫,尽管他们是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但你是他们眼中的异类。我们到哪里也逃不开这样的命运。
肖生柯的眼角流下一抹泪痕,轻轻地,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这时,肖生柯的手机响了,是佟涓涓。
“生柯,你不在单位么?我在你单位楼下,今天在客户单位约见面,回来正好路过你的单位想找你吃午饭,你的同事说你今天上午请假了。有什么事么?”佟涓涓问到。
“哦,昨晚忙得太晚,今天实在很累,就想休息一下。”肖生柯的声音明显疲惫。
“啊?那你要不要紧?我带点吃的到你家吧?”佟涓涓关切地说。
“没关系,不要紧不要紧,我已经起来了,正要出门吃饭,我去找你,你开车了么?”肖生柯拉开车门。
“没有。”佟涓涓回答。
“好,那你等在那,我一会到。”肖生柯挂了电话,想赶紧离开医院,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他也曾经是一个垂死挣扎过的人,他不想再陷回去。
这时,身后有人拍拍他。
肖生柯回过头,是那个和幕南枫父母一起来的年轻男子。
“你好,我是幕南枫的堂兄,能和你谈谈么?”年轻男子彬彬有礼。
“哦,好啊,不过我现在有事,能换个时间么?”肖生柯回答到。
“可以,不过你也知道,我们是从外地赶到上海的,我明天早晨要回去。今天下午或者今天晚上有时间么?”幕南枫的堂兄十分谦和。
“上午我已经请假了,下午要回公司,晚上吧,晚上我们见个面怎么样?”肖生柯问到。
“好,那我等你。”这个年轻男子将电话留给肖生柯,转身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