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疲惫了,怀着各种目的来到这里,谋求着一个暂时的结局。
片片浓密的树叶随风摇曳,摇曳出凄凉的倍数。她想他们或许是幸福的,属于活得自在的那一部分,只是那种生存状态叫人心寒而已。蚊虫们不堪强光灼热的熏烤,呜呼哀哉地坠落下来,掉在刘亚琴脸上,打断了她的思路。她顺手一拍无意抹成了粉末,顿时恶心得五官移位,觉得撞上了世界上最肮脏的事情。
唐杰俊笑道:“你真有运气,好事都让你碰上了。”
刘亚琴故意把手掌伸出去欲往唐杰俊身上抹,唐杰俊吓得一个倒退。连声说:“惹不起你呀妹妹。”
两人就这么散漫地往阿伟公司方向踱步,刘亚琴兴致颇浓,神态恬然;每一处每一段她都感到初来乍到的新鲜。唐杰俊是个急性人,他容忍不了一步一回头的东张西望。
他说:“你不是让我送你到公司去吗,能不能加快一点速度。”
亚琴说:“急什么,急了不经老。难得出来这么畅快一次。”
唐杰俊说:“你是出来找感觉的,我陪你找。只是今晚我还有事,明晚陪你出来可以吗?”
亚琴说:“那就一言为定。”
次日整整一天,唐杰俊和刘亚琴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唐杰俊改稿,亚琴抄稿,一直忙到傍晚,才算把一篇两万来字的短篇抄完。唐杰俊有种释重感,站起来大幅度地做扩胸运动,使全身筋骨得到调整和休息。然后他就抱抱儿子,极其吝啬地表现一点父爱——他总觉得对孩子照顾得太少了,孩子对他感情淡漠,他无法填补那种愧疚。蜻蜒点水似地亲两口,恨不得把积蓄的所有的爱都释放出来。而孩子却觉得莫名其妙,四顾茫然。
末了说了句语惊四座的话:“我不喜欢爸爸这样。”唐杰俊放下儿子,心里好不是滋味儿。
忙了一天的刘亚琴,觉得屋里有些沉闷,提出要出去继续找她的感觉。唐杰俊不好拒绝,因为是昨晚许诺了的,他不愿得到这个食言的机会。已经习惯出门不带钱的唐杰俊,随手在装钱的抽屉抓了一把装进口袋。
下楼时,夜幕刚刚出现苗头。家属院的大门口堆放了一群人在那里谈天说地,他们都认识唐杰俊且知道他是作家,熟人在跟他打招呼时有意打量着旁边的刘亚琴,企图探究其间的奥秘。唐杰俊的那张薄脸皮就不禁有些发红。他向来害怕单独与女人在一起,而今又偏偏在一起,引起一阵心如鹿撞地跳。
而刘亚琴则沉着冷静,紧傍着唐杰俊走,把发育成熟不久的胸脯挺得老高,炫耀着自己的美丽。后面传来一声人家是作家的话语。唐杰俊猜得出说话的一定是个长舌妇,他真想扭头回敬一句,作家怎么啦,作家跟女人在一起就是文人无德吗?作家还写女人呢,写得越好越算好作家呢!
走到颇像救护车标志的十字路口拐弯处,唐杰俊到老同学张子君那里买了一块千层饼和泡泡糖之类的零食给亚琴,亚琴把泡泡糖吹得老大,凑过来向唐杰俊展示,表扬唐杰俊说:“杰俊哥,你今天懂事多了。“
唐杰俊笑道:“这得感谢你的帮助,跟你在一起傻瓜也会变成天才的嘛!”
两人沿河堤公路来到汉江防洪堤上坐下来,欣赏被夜色吞没的汉江。从高处鸟瞰游乐园和歌舞厅,华灯初放,人声鼎沸,游人们糕奋得乱嗡嗡的一片。亚琴觉得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和语言,都在发泄八小时积累的情绪;他们汇集于此,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歌之咏之。歌舞厅的广告灯箱鹤立鸡群般地耸立着,与繁星点点的小灯一齐映入汉江,形成众星捧月之势。在她眼中汉江已经不是汉江了,而是一片流动着的灯光。
唐杰俊问她:“如果有人从桥上跳下去你会怎样。”
亚琴说:“我会制止他们。但我绝不会跟着跳下去救他们,因为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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