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宵寂静,秋露深重,东明寺灯火熄灭,只留凉风横扫着枝上的秋叶;
窗前忽然闪过的灯火把子虞惊醒,她本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醒来后又觉得口干舌燥,索性起来倒一杯凉茶喝。
窗外的灯火又一闪而过,这让子虞有些怔忪,守夜人的灯火不该是这样。她心里存疑,罩上一件浅红薄面披风走出房外。欣妃所住的这个厢房后有一道小门,门后是个荷塘,蓄养着许多条红鲤,白日里总有不少人前来赏玩。此刻子虞推开小门,外面静无一人,甚至没有守夜巡视的僧人,静谧地叫人心慌。
池水上水雾氤氲,如勾的新月被薄云遮着,稀薄的月色只能让子虞看到的池塘模糊的影子。塘中别无其他,只有几支枯萎的荷枝。面对这万籁俱静的暗夜,子虞忽然感到有些害怕。
她正想关上门,塘中忽然有了动静,哗啦啦一声响,水面堆起了波涛,听声音像是一条巨大的鲤鱼正在翻腾。子虞呆呆看着不敢动弹,直到一个黑影从水塘中爬出来,发出了喘气声,那分明是个人。
从池塘里钻出来的人,身量矮小,衣服浸透,滴滴答答地滴着水,他丝毫不顾,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跑。他窜到门前,子虞惊得想要大喊,可月光照在对方的脸上,让她的声音堵在喉口:这个小宦官已经是第二次给她惊吓了。
小宦官也认出了她,身形一缓,先是惊讶后是惊喜,“救我……求你救救我。”
“救你?”子虞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犯了什么事?”
小宦官摇摇头,来不及说什么,不远处的灯火突然多了起来,凌乱的脚步声跟随着灯火往这个方向来,子虞望过去,终于明白刚才在窗户上晃过的灯火是什么人的了。
小宦官脸色一变,不再管子虞,急忙向前逃去,可他很快就退回来,前面是一堵墙,无路可走。
他窜到小门前,推开子虞,躲到门后。
禁军很快来到荷塘边,十几盏灯火顿时照得池水粼粼,仿若碎荷。
子虞惊得整个身子微微颤抖,以至于禁军举起灯火映在她脸上,她惶然倒退两步,手紧紧扶着门才没有跌倒。
“女史?”
这一声颇熟悉,子虞抬起头,这才发现领着禁军的是大皇子睿定,她忙跪地行礼。
睿定看着她,蹙起眉头,“+是出了什么事吗?”
子虞摇头。旁边一个禁军开口道:“有没有看到一个宦官经过这里?”大概是看在大皇子与子虞相识的份上,他的口气并不怎么凌厉。
子虞闻声,禁不住一颤,这是在院子中与明妃说话的人。她向此人看去:他的衣服与一般禁军不同,衣襟上多了一条金色的妆缎。
“女史,”睿定见她不答话,缓缓道,“是不是身体不适?”
“不是,殿下。奴婢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子虞低声道。
可等她说完,禁军没有丝毫动静,也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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