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璎好奇的朝匣子里看去,却见姑姑抽开的是空的一层。
“这?”德妃显然自个儿也糊涂了,恍惚间想起些旧事,念叨着,“记性不好了,竟然给忘了,早些年就交给佟姐姐了,想她是早就交给你了。”
德妃似在自言自语,身旁三人却各怀心事,绿桐想的是主子这些年的苦楚,宝璎想的是皇帝和姑姑的心结不知能否解开,而皇帝,神色不明,眼中飘着似有若无的酸涩,飘忽不定。
“这么些年,原来我一直守着空匣子。”德妃自言自语着,旁人闻之恻然。
皇帝却不以为然,冷冷道,“太后不必费心挑拨朕与皇额娘的感情。”
他总会这般揣度德妃的心事,他的心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川。宝璎看着这尊冰山,他近在眼前,却似云雾缭绕,谁又真正了解过呢?
德妃不在试图与他争辩什么,她凝视着她的儿子,目中似有些悲悯,“你就这般不想见到我。”
“太后若没事,朕还有公务还处理,这就告退了。如若没有重要的事,也不必前来烦朕。”最后这句话是对宝璎说的,目中的寒光令闻者不由得一颤。
“呵!”德妃笑着摇摇头,闭目道,“佟姐姐呀佟姐姐,终究还是你赢了,你说得对,就算将来怎么了,他又怎么还会认我这个额娘呢?”
这笑声悚然,宝璎赶忙过去扶着姑姑,只当她神智不清了。
“太后保重身体。”皇帝冷冷丢出一句话。
他启步瞬间,却听德妃喃喃自语道,“老十四呀老十四,眼下你在哪儿呢?”
“哼!”皇帝愤恨间手中一扯一挣,一串褐色念珠滚落了一地,“额娘放心,您的老十四正在皇陵为皇阿玛尽孝呢,他也许正喝着夜晚的寒风念叨着您呢,但是,您绝对见不到他。朕保证,朕以大清皇帝的名义保证……”
“你就这么怨恨你的弟弟,他是你亲弟弟!”德妃说不到两句就剧烈咳嗽起来,随后的句子断断续续,显得上气不接下气。
“姑姑!姑姑!”宝璎焦急的叫嚷起来,还是绿桐最先反应过来,急匆匆跑出去叫太医。几个太医涌入内室,反倒将威严的皇帝晾在一旁。
须发皆白的老太医看过昏厥的德妃后,对宝璎与绿桐摇摇头,小步趋行到皇帝身旁,低声道,“太后恐怕大限将至,方才是回光返照。”
宝璎听了这话已顾不上怨恨皇帝,只守在德妃身旁默不作声,绿桐却忍不住哭泣起来。
“哭什么?姑姑还没死呢!”宝璎训斥道,头一次对她长久以来信任的绿桐发了火。
绿桐止住哭泣,在德妃榻前跪下。
“皇上,您还不愿来看一眼吗?”宝璎的语气异常冷静,不似平时或胆怯或激愤。
皇帝走到门外吩咐了几句,便来到榻前亲侍汤药,这恭顺孝义的表现若传扬出去只怕又叫会人感动不已。
他在病榻前守了许久,德妃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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