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忘了,姑娘的阿玛是德妃胞弟,算起来才是亲舅舅,只是不知为何被皇上弃之不理了。”
宝璎在先帝跟前十数年,早已见惯各种得意人得意事,此刻也不理会,淡漠道,“亲舅舅不用封也是亲的,只有不相干的才需要额外加封呀。”
这话在隆科多听来只会是酸涩的嫉妒之言,他继续道,“姑娘是先帝临终侍候在侧的最后一个活人,如若不小心行事,只怕姑娘的亲眷族人和祖宗坟茔将不保呀。”
“是大人的身家九族不保呢,还是宝璎的亲族不保?”宝璎负手道,“宝璎久在宫禁,与乌雅氏族人少有联系,唯一亲人是今上生母,就算宝璎不慎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又能怎样?宝璎这条性命本就是捡来的,丢了也不可惜。而皇上为了仁孝之心,为了做天下表率,定然会为了太后好好照顾毫无威胁的乌雅氏一族。而大人您呢,您受先帝临终遗言辅助今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佟佳氏一门在朝中显赫,只怕知道太多秘密又日日在他跟前晃悠的人才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一旦有什么不慎,我乌雅氏满门自然死不了,而大人的亲眷九族只怕也活不成。”
隆科多深吸一口气,眼前这个女人太不可思议,他不能杀了她,她乌雅宝璎活着才是最大的挡箭牌。
胤祯囚徒般的处境直接导致了德妃的病重,她一病不起。
皇帝对此选择视而不见,他太忙了,忙着肃清死敌,忙着树立威信,忙着他的千秋万代大好河山,忙于一切他真正在意的人和事,至于其他的,谁在乎呢?
身为皇帝,总要尽孝道,哪怕是做样子。他总在深夜来到永和宫外跪拜请安,这时私下宁静,毫无烦躁之感,更令他满意的是,可以不见他的生母,他那出身卑微不配抚养子女的生母,他那偏袒幼子对他苛责淡漠的生母。
这一夜的永和宫又寂静如常,他来到宫门前,望着那一户紧锁的朱门痴痴望着。或许是夜间凉爽消了暑气,此刻独立此间,心中竟没有了往日的燥热之感。他远远望着额娘的寝宫,那里亮着微弱的烛火,她还没睡下吗?既然如此,是否有必要进去请安?
皇帝摇摇头,还是不见了,最怕女人的眼泪,只怕她哭哭啼啼求自己放了老十四,心烦,想起来就心烦。
他转身刚走出几步,却被一女子叫住,“皇上请留步。”
皇帝怀疑自己听错了,回身看看,却不见人影。
“皇上请留步。”这一声唤得真切,只见幽幽花影下立着一人,正是素衣白锦的宝璎。
“皇上留步。”她从朱墙花影中走出,神色比从前见面时更恳切些。
皇帝神色冷峻,也没正眼看她,冷笑问道,“何事?”
宝璎走到他面前问道,“皇上好几个月不见姑姑了,日日请安只在宫外,难道当真不愿见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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