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诉冤的折子,皇上只扫了一眼,他对诸皇子道,“此人党羽甚恶,阴险至极,朕亦畏之,将来必为大患。”
宝璎猜不透他是真的厌恶忌惮八爷若此,还是只为在诸皇子面前彻底绝了八爷登顶的希望。病中的他费心尽力写下的辩护,如秋风扫落叶般落入尘埃,如同他日渐衰败的声势。
因为毙鹰事件,康熙五十四年的正月过得愁云惨淡,正月里,皇上趁势停了八爷的钱粮俸银,无关乎生计,只是进一步宣告父子恩断义绝。
八爷府里,一片寂寥,打从出了事起,他就谢绝一切拜访,院落里寒梅凋谢,不觉已快开春,只是无人打扫的后院还留着昨夜的雪花。他独自坐在亭子里,一面赏花,一面饮酒,且身着便服,远远看上去,真如文人才子一般。
“爷,老九都来了好几回了,你每次都称病不见,今日他又来了,还不见吗?”八福晋走到他身后道。与夫君不同,即便在家,她也身着象征福晋身份的大红宫装,绝不失一分尊贵。
“是他一个人?”八爷淡淡问道,好像一切已与他无关。
“这次是一个人,前几次跟十四弟一起过来的。见或是不见,你倒是给个话儿,我好回了人家。”她再次催促着,眼见着八爷将一杯冷珀饮尽,她走上去夺下酒壶,“酒冷了伤身,我去给爷暖暖。”
八爷勉强苦笑,无论什么日子她都不会过得凄凄惨惨戚戚,瞧着她的侧影道,“让九弟进来。”
寒风卷起雪花,他一时不避,料峭春寒中被吹得衣襟凌乱。远远见九爷朝这边赶来,他裹着厚厚的紫貂裘,帽檐沾染着风雪的痕迹。
九爷从不拿自己当外人,坐下便直说,“八哥这么些日子闭门谢客,朝廷上风言风语都传遍了。”
八爷漫不经心摘下一朵腊梅,送到鼻尖一嗅,昨夜一场大雪,梅已失了那股幽香。刻意选择避而不见,过了这么久,朝廷的流言依然可以刺痛他,割裂的父子亲情不知还如何弥补,“居心叵测,大逆不道。我自问以孝为先,终究败在这个字上了。”
“老爷子是拿定这件事做文章了。八哥,”他忽然认真道,“你觉得这事跟老十四有多大关系?”
八爷将那朵腊梅揉碎,“他最近怎样?”
“他?”九爷满脸不乐意,“好得很!老爷子三天两头找他,有差事也让他一人独办,把我和十弟都撂开了,摆明要重用十四弟了。这海东青的买卖,原来是他赚了。八哥也怀疑他?”
是他吗?八爷此刻也游移不定,“以十四弟如今的心性,这主意未必是他能想出的。不过,若说聪明才智,他本不在我们兄弟之下,只是一直未被点透。如今出了这事,再加上老爷子一使劲,只怕他眼下开始谋划自个儿的出路了,日后再无受你我钳制了。”
“八哥是说,他会另起山头?”九爷心里忽然空落落的,虽然这两年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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