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顶偏殿里,宝璎素手将茶叶拨入青花瓷茶盏中,壶中水嗤嗤响着,再有一会儿工夫,即可沏茶了。
她耐心等待着,没有察觉一个玄衣女子忽然闪进偏殿,幕布后,一双锐利的眼眸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谁?”宝璎闻声回首,却见诺敏含笑立于不远处。
“一盏茶都泡得如此细心,难怪他们一个个甘愿为璎格格赴汤蹈火。”诺敏笑道。
宝璎吸一口气,转身侍弄茶具,“此处是下房,福晋不宜久留。”她懒得理会她的挑衅,试图摆脱来自诺敏无休无止的纠缠。
“璎格格以为我是闲话家常吗?你我二人说话这会儿,你的十三阿哥正和皇上唠家常呢。”她笑容雕琢得异常精致,完美无匹。
宝璎手中的动作一滞,沉着气道,“君臣父子说话有何奇怪?福晋私下言万岁爷之事,只怕不妥。”
“如果你知道他们此刻正说着什么,璎格格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吗?”诺敏上前,随心拨弄青瓷茶盏,“身为臣子,在皇上身边安插探子,你说万岁爷能不能忍呢?”
“探子?”宝璎猛然抬头,转而换以讥讽的笑容,“你说我是十三的细作?这话我早听过多少回了,万岁爷要信早就信了。”
“猜错了,还以为你长进了。”诺敏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你的确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是最好的探子。可惜十三爷他是个痴情种子,他什么人都可以利用,只除了你,木兰围场的事情,他欠了你。这等死无葬身之地的差事他怎么舍得交给你?”
宝璎微微颤抖,内心惶惶不安,自言自语道,“还有什么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咦?怎么御前女官那么多,就你一个在此忙碌?”诺敏环顾室内,怜惜般摇头。
“你说合离!”宝璎猛然明白,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难怪每次有难,合离总会独自离开,而后又从不说明去处。无论是塞外行宫遭遇太子,还是此次遭遇诺敏,她总是提前离开。难怪青石路上,十三将她的处境告知十四,原来是合离。可是在十三选择救宝璎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安插探子,监视皇帝,这是多大的罪名。十三这次是危险了。
想通了许多曾经迷惑不解的事情,她不管不顾,奔向大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他,一定要救他!
晦暗的偏殿里,诺敏轻笑出声,“乌雅宝璎,知道我为何告诉你这些?我要的,就是你此刻的冲动。”
菩萨顶的殿宇外观酷似皇宫,十三阿哥胤祥跪在正殿前,苦苦等待。如果不是那象征寺庙的檀香,他几乎以为自己跪在乾清宫前的石阶上。
他不敢去揣测殿宇中皇上的心意,他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怕了,事到临头,方知自己依旧贪恋人生,不甘就此倒下。灵鹫峰上凉风徐徐,他额头上却渗出汗珠,皇上的裁决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等待未知的裁决。
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棂的龙眼散在屋内,皇上的表情却阴晴不定。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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