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娘娘了。”
“哦,是问我娶福晋的事吧。”胤祥转身,突然的变故让这个潇洒豪放的皇子一夜憔悴。
永和宫里,胤祥跪在德妃面前,“儿臣尚无建树,不宜娶亲,求额娘成全。”
德妃泯然,她怎能不知他的心思,瑞雪突然去世,他哪有心情与她人共展鸳鸯锦。然而,皇上的旨意是那样坚决,容不得半点推辞,更重要的是,大清朝最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不会允许他看重的皇子为感情所累。德妃轻叹一口气,又想起先帝与董鄂妃了。
“求额娘成全。”他眼底透着决绝,掩不住内心的悲戚。
也罢,难得深情如许,德妃差人禀告皇上,十三阿哥命中带煞,不宜早娶。
皇上并未为难,仍将尚书马尔汉的女儿指给他,留待两年后完婚。
接到旨意,众人皆松一口气,两年,总能忘了吧。
此后数月,胤祥闷闷不乐,眼中的哀戚并未因皇上日益的荣宠而减少半分。每到日落斜阳,他总独自一人在湖边默立,吹奏他们曾合奏过的曲子,那样哀怨忧伤,凄惨决绝。
“格格,您劝劝爷吧,这都几个月了。”小丹一脸忧伤,爷对瑞雪姑娘的感情,他又怎么会不懂。
宝璎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噤声,自己走到胤祥身边,从袖中取出短笛,凄婉吹起来: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兮,曷维其已?”
一曲吹罢,宝璎放下笛子,随胤祥立在一旁。
“你也来劝我忘了她?”胤祥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吹过,几乎轻不可闻。
“不是的。”她知道,此刻,他需要的不是劝阻,而是时间,足够的时间让他抚平伤口,“我陪哥哥一起思念她。”
“小丹,拿酒来!”胤祥吩咐道,小丹为难得看向宝璎,无奈见她点点头。小丹不无担心得取来美酒。
“陪哥哥喝一杯!”胤祥苦笑,自顾自斟满。
“可以。”宝璎斟满杯中酒,“但是十三哥必须答应,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伤心,把对她的思念都埋在心底,像落花那样,成为树木生长的养分。从此,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哈哈哈!”胤祥狂笑,“枉我自命不凡,竟不如你这小女子看得开。人人都劝我忘了她,只有你劝我把她记在心里。” 她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将他推入一旦介入就再无法退缩的皇室悲惨境地。
“少年情怀,哪里这么容易忘记?”宝璎泯然一笑,浑然不知六岁那年樱花树下那个愤然转身的骄傲背影,早已走进了她心底一个角落,一个不为自己所知的角落。
“说得好!刚才你吹的是《诗经》古曲?”胤祥再斟一杯。宝璎颔首,“诗三百,不过源于年少时来不及说出的那些话。”
“这也是她告诉你的?”胤祥眉尖微耸。
宝璎摇摇头,自顾自饮下一杯。对她而言,她是姐姐,也是老师,是她告诉她诗经里那些鲜活的句子述说着怎样的美丽与无奈,也是她,让她读懂那些儿女情长的凄婉迷茫。那些平时不上心的话语,原来早已深烙在心里,如她一样,令人难忘。
“今天是十四大喜的日子,你怎么没去闹新房?”胤祥望着乾西五所方向,若有所思。
宝璎扭头,“今天我在这里陪十三哥。”
十四大喜的日子,她怎会不知道?从瑞姐姐告诉她吻的含义时,她的生命就不由自主多了一点秘密。只是,如今他身着红装,正给他人敬酒,宝璎望着眼前的酒杯,为何心里会有奇异的酸楚?
胤祥喝多了,笑笑,“也对,你本来就和他不亲,没当他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