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很久很久以前,江孟然恐怕压根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对那张欲罢不能的面孔感到厌倦。
长久以来,他都在寻找着一个可以替代她的人,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声音,他像一个收集玩偶的孩子一样,疯狂的积攒这世上一切跟她相似的女人。
可到头来,最完美的替身出现了,他却不要了。
“醒了?”谢省诧异,随即颇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那么不妨请江先生告诉我,要怎样,才能从一段生离死别难以忘怀的爱情中,不带一片云彩的抽身而出?”
他的语气有些不屑的意味,他以为这是江孟然为自己的花心找来的借口。
两个姑娘都是他在意的人,没有谁比谁重要,可显然,同时被同一人所伤害,这事实让他有些恼怒。
江孟然并不在意谢省的语气,也没有觉得有多难堪。
“你也爱过,可能会了解情到深处的那种感觉。”江孟然笑笑,招过酒保,又要了一杯酒,“可是,失而复得的感觉,你不可能比我有体会。”
“当初宝贝要悔婚,我求了她一百零一天。”
谢省承认,那种割心蚀骨的疼,自己这辈子都不想体会,可看着江孟然一副众人皆醉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跟他呛声。
“一百零一天,一百零一天。”江孟然喃喃低语。
“可你知道吗,她离开我,已经整整有两千七百六十七天了。”
这个确切的不能在确切的数字,让谢省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两千七百六十七天,每一天我都是数着日子过来的。我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去跟她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没有她的世界。我有奶奶要照顾,我也没有放弃自己生命的勇气,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了老天爷身上。”
江孟然自嘲的笑了笑,“很好笑对不对,我这样一个自私又懦弱的人,居然还觉得有脸去见她。”
“在等待跟她团聚的日子里,除了起初那荒唐的几年外,我总是无意识的去寻找跟她相似的女人,我承认,因为我太过眷恋,因为我太过想念。可是,从头到尾,我爱的,爱过的,只有她一个。”
也许是因为憋的太久,也许是因为谢省让他有种畅所欲言的**,总之,这些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的话,江孟然很想一句一句讲给他听。
“你觉得这种理由,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谢省坦白的问。
江孟然瞥他一眼,摇摇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为自己找借口,我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伤害?痛苦?”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自己都痛的快要死掉了,我连我自己都顾不了了,还怎么去管别人?”
似乎有些酒醉的感觉,江孟然支起一条手臂架在吧台上,撑住了脑袋。
“每一次找到一个看上去跟她很像的人,我都激动的不能自己,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可久了,时间长了,却又总能发现,其实她们一点也不一样。她们、你们,全世界都觉得是我伤害了别人,是,我承认,可每一次梦碎之后,我的心上就会被狠狠的剐上一刀,这么多年来,我的心被割成了什么样子,又有谁在意过?”
“没有,没有人在意过。”江孟然失控的大笑,“她们在乎的是我的脸,我的钱,我的地位。从来没有人真正在意过我的心。”
谢省看着孩子气的捂着脸的江孟然,无奈的递给他几张纸巾,叹口气到,“你从未把真心交给别人,别人又怎么有机会去在乎?”
“怎么给?它跟着她走了,我找不回来了。”
“沫沫,我是说……”
谢省斟酌的开口,没等说完,就被江孟然打断,“我承认,她们是很像,也因为窦沫沫我才发现,原来我爱的,并不只是她的外表。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不理解我自己,明明是要找个样子很相像的,可到头来找到后,却又会莫名其妙的挑一大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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