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二夫人此番是定要至紫月于死地,下面的一干人即使平日里与竹香小居素无交集,到底多是善良之辈,手心都为紫月捏了一把汗。
此时,从正堂的的角落却飘出了一个淡定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不卑不亢,发话的正是清樱:“单凭一张手帕就能推算出有着私通之事,未免也太过牵强。二奶奶深明大义,想必万事还是要等竹香小居的人出来质证以后,才好下发落的令吧?”
二夫人昂起头,似乎不把这个小丫鬟放在眼里,轻蔑地说:“暂且听听还有何许狡辩!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话说。”
清樱径直走到正堂中间,半跪着行了一个礼之后,轻声地朗出两句诗来:“风吹过,花零落,拥挤出满城伤怀;月隐去,鸟不啼,孤寂了思念成灾。”
满屋子不明缘由的人都有些诧异地望着这个此时显得异常从容不迫的丫鬟身上。
“果不其然!这手帕果然来自竹香小居!否则这手帕上的情诗怎能背得如此顺溜!”二夫人瞪大眼睛望着清樱。
“这是情诗不假,却并非儿女私情。”清樱朗声答道,然后又不慌不忙地颂了起来:“轻云下春影含黛,堂厢外梨花难开,鱼烛灯暗有人剪,却是豪情错付青石窗台;恨意深浅词怎解,酒杯里悲喜谁猜,桃花又再含笑时,辜负了远燕报春千里外。故人何以话时光,偏偏香留人未在;风吹过,花零落,拥挤出满城伤怀。翁老携手赋新章,眨眼楼空夜已来。月隐去,鸟不啼,孤寂了思念成灾。”
清樱缓缓背出整首词以后,眼神很是从容地望着二夫人,朱唇轻启问道:“敢问二夫人,这可是一首儿女情诗?”
在一旁的郭敏早已经按捺不住,高声搭腔道:“好词!从词里我倒是听出来壮志难酬的感慨!明明想同兄弟携手共创未来天下,却被禁锢在了这古旧老宅中,愁思逼得花也难开。念着昔日好友如今都拼杀战场,倒是只有自己望着虚妄的太平寂寞度日了……”大概是被词里的孤寂所感染,再念想到自己的壮志难酬,郭敏的声音里充满的抑郁悲壮的味道。
“这是……”二夫人没想到清樱能背出整首词来,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