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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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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放,原来只为这样的一个绝世笑颜。

    “笑什么?”周晋只觉得自己内心有千种柔肠,都为眼前这个女子。

    以纯笑了一笑,“在想小时候的事情。”

    周晋温柔地看着以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

    “为什么?”以纯问。

    周晋摇头,“不知道,就是很想知道。你刚进学校的时候,穿的用的都很土,却偏偏生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你坐在我旁边的时候,刚开始我怎么你逗你你都不说话,但我只要一碰到你,你反应就很大,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很奇特。”

    以纯笑了,“不是奇特,是奇怪吧。”她坐起来,把两条腿放到竹席的下面,像荡秋千似的摇了两下,才接着说,“我那时很怕生,第一次见你你就用尺子撮我,总觉得你不太友善,所以不敢多说话。你一动尺子我的神经先紧绷起来,所以几乎你一动,我就会有反应,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只是,你那时为什么要撮我,我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和你说话。”

    周晋慢慢的伸出手,去握以纯的手,轻声道:“你那时一定不知道,男孩子为了吸引女孩子注意,都会使用一些小手段,我也是其中一个。”

    “是么?”以纯似是松了口气,“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所以那样对待我。”

    周晋的心中像被人塞了几块石头,重重的压得他透不过气。原来年少时的轻狂给她带来了那样多的心事,所以一转身,陆与名友好的朝她伸出手时,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周晋看着两两纠缠的手,心中既难过又轻松,原来以纯选择陆与名,只因为他向她伸出的,是一只不带重量只有友好的手。

    他终于放下心来,看以纯的眼益发的柔和,以纯被她盯得有些发毛,终于开口道:“怎么了?”

    周晋拉着她的手,“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

    以纯看着远处,对面的山峦重重叠叠,因为是夜晚的缘故,只看见大体的轮廓,以纯说:“小时候,很喜欢上山。平时就割猪草、打柴。到夏天,就挖草药、捡茶籽拿去买。以洁最喜欢采茶,我们总是翻山越岭去找那些没人打理的野龙井,茶树上是如碗口粗大的荆棘,我们拿着大大的柴刀,在上面乱砍,砍出一条小路,以洁就在小路上拿石头作记号,说以后过来,就知道是她开的路。”

    有一片茶地,要翻四坐山才能找到,每次去都是新鲜没人采过的茶叶,以纯和以洁两年要去三次,清明时节去采一遍新茶,过后半个月再采一次二茶,二茶采得很粗,因为不好吃。歌也是这样唱的:新茶好呷(qa);二茶好摘(za);三茶好呷(qa)不好摘(za)。用湖南话说来是极压韵的。第二遍茶的时候,两人就拿着镰刀去割,然后几分钱一斤地去卖,等第三遍能采时候,两个人再去采一叶一心的毛尖茶,如果炒得好,一斤可以卖好几十块钱。

    只是每次把茶晒在外面,到晚上放学回家收回来时,发现茶叶晒一天也干不了多少,或者里面被人扔了石子泥土,每到这个时候,以纯就细心地把茶叶与那些脏物分离出来,以纯就拿根大棍子在去找目击证人。但是,谁理你,以洁一出门,大伙也跟着出门了,站在旁边看着笑,只谁也不说话,明摆着就是欺负她。以纯收拾完就拉以洁回家,两个人在小小的房间里,有时候叹息,有时候唱歌,被欺负惨了的时候,也会哭。

    周晋静静地听她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她讲完,他也没有开口,只将她的手握得更加紧,仿佛想把自己所有的温度都传递过去。以纯吸了吸鼻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样爱哭,一点小事就会哭鼻子,她转过头,不想让周晋看到她滚落下来的泪水。

    一只手伸过来替她擦掉泪,她眼前一片迷雾,吸着鼻子朝周晋笑,周晋拍她的头,带着点宠腻的笑,“傻瓜,这样笑很难看啦。”

    以纯吸吸鼻子,扑过去抓他的手。

    周晋不动,任由她抓了他的手去擦泪,周晋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这样一来,倒成了相依相偎的情景了。周晋将另一只手伸到她的后面,半搂着她。就是这样坐着,单纯地坐着,他也觉得心安。

    房间里始终没人出来,以纯渐渐听到麻将的响声,双手捂着脸笑道:“真不懂他们,有什么意思,一玩就是通宵。”

    周晋不由抬起头,天上的星星依旧闪耀,月亮划了个半弧,从周晋的角度看,依旧在头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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