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表,看到以纯,笑了笑,“有事?”
“嗯……”以纯应道:“怎么没看到周晋?”
“周晋啊,哦,他志愿是我代填的,他今天没来。”
“填哪里?”以纯其实心里知道,却还是想确认一下。
“中南大学,医学。”
以纯的心刺痛了一下,中南,医学。这两个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活跃在她的梦想中,她和周晋曾经在这个教室里放下承诺,要一起考中南大学的医学院,而今,周晋实现了当初的诺言,自己却是越离越远了。
她点点头,很用力才挤出一点笑,“我知道了,谢谢。”
天气还是很热,资江河的水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河道变得很宽广,怀蓉走在她后面,走到有水的地方,以纯脱下鞋子,石子很烫,连水都带着温度。
“报哪里了?”以纯问。
“啊?”怀蓉正忙着捡石头,抬头用眼神寻问以纯。
“我说你报哪里了?”
“我啊,上海。”怀蓉轻笑,“现代化都市,你要觉得北京的沙尘吃够了,来上海,我当导游。”
以纯认真看着怀蓉,笑道:“你说北京和上海不知道报哪的时候,我以为我说我报清华,你一定会报北京的学校。哎……怀蓉,我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以纯知道自己,如果太过在意一个人,总会有不合常理的期待。她叹口气,接着说:“我刚刚听班主任说,周晋没来填志愿……我就觉得,好像都离开了……”她看着怀蓉,“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怀蓉看着她,眼中尽是担忧。
“很痛。”以纯望着远处的重山,“我本来应该很高兴,却好像除了分数,我都失去了。”难道有的时候,得到太多也是一种折磨?还是她要求得太多。
她记得周晋挂断的电话,记得怀蓉毫不在意说填上海的眼神……她完全是无理取闹,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明白,周晋和陆与名,只能选其中一个,就像星星和太阳,你只能择一一般。她太贪心,所以周晋连电话也不再接。
她吐口气,眼泪流下来,在这个本应该高兴的日子里。
怀蓉站起来,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以纯,我们都也没有想抛弃你或是不要你,只是,我们有各自的路,你有要陪的人,我们也有我们的梦。”
这些她都清楚,却没有办法释然。
以纯抱紧怀蓉,刚进学校的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认不出这个天天对她笑的女孩子,不知不觉,三年就过去了,以纯的泪滴在她的肩膀上,“道理我懂,真的。”但是没法做到,她已经被宠得越来越贪心了。
“哦,对了。”怀蓉从书包里拿出一封信,“有一封你的信,从湘西写来的。”
湘西?以纯一怔,而后笑了,对了,她告诉过那个孩子,她七月份要高考。
她打开信,里面的字迹很稚嫩,信只写了四五行,却有好几处改正,以纯匆匆看完,笑道:“这孩子,问我考得好不好,说考得好有奖励。”
怀蓉也笑,“他能给你什么奖励?”
“他说保密。”
“哪学的,还保密。”怀蓉笑出声来,“不过也有意思……以纯,你哪里找的这孩子,让我也认一个吧。”
“什么认一个?”以纯微哂,“你以为认儿子呢,还认一个。不过……倒可以试试,那边像他这样的孩子很多,嗯,我帮你问问。”
怀蓉急忙点头。
以纯看她小鸡啄米似的表情就觉得好笑,也不顾滩上温度高,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以后见面就难了。”竟无端地带出了几丝愁绪。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良久,怀蓉才开口问她,“欢送会,你来吗?”
“也许吧,不知道。”
“哦。”
“你呢?”以纯问。
“也许吧,不知道。”怀蓉看着以纯笑。
然后两个人一起笑。
原本以为自己不需要朋友……原来只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个东西。
无所事事地在家里呆了一个夏天,收到录取通知书是在一个月之后,之前,向树民曾在电话里求证过,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村子里像炸开了的窝,清华大学,乡里也只出了这一个。
如以纯所愿,红幅从家门口挂到学校,但是通知书来后一段日子,顾止菁带着以纯回了向树民的老家,顾止菁感叹说:“看别人挂红幅,多羡慕,到自己时,真恨不得永远也没有这回事。”被人奉承太过也是折磨。
坐在沙发上,以纯轻笑,“很多想这种折磨都想不到。”
“那你干嘛看到人就跑?”顾止菁在她旁边坐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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