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颜汐坐在椅子上,她微垂着头,墨发披散,光晕笼在她身上,朦胧得看不清神色。她试着抬起被利钩刺伤的那只手,手上缠绕着的干净丝帕此时已染了刺目的鲜红,浸湿了那个精巧的蝴蝶结,她只觉得方才感知到的疼痛已然麻木了。
“锦瑟,去端盆清水来。”受了伤的手失血过多,又有些浮肿,再不好好处理伤口就不只是留下疤痕的问题了。
“是”。锦瑟顾不得洗把脸就匆忙而去。
颜汐站起来从柜子里那个平淡无奇的盒子中取出一个小而精致的白色瓷瓶,里面装的是黎洛给她的止血散,原本药粉不多,她想着不一定能用得上,现在看来光是这一个伤口,就要耗费掉整整一瓶的药粉了。
她用左手拔开封住瓶口的塞子,继而开始解缠绕在伤口上的丝帕,蝴蝶结看似精巧却绑得不是很紧,费了些劲,其间难免扯动伤口,有些血块凝结了的地方又冒出了血珠。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皱起了秀眉。
颜汐正欲将药粉倾洒在伤口上,门外忽然响起水盆落地的声音。锦瑟推门而入,几乎是喜极而泣:“主子,是洛公子来了。”
锦瑟闪开身,一身白衣的黎洛站在她后面,翩然若仙,出尘脱俗,他冷淡地望着颜汐,最后视线落在她触目惊心的伤口上,清冷如雾的眼神里却有一道藏不住的火焰。
不知怎的,颜汐别开了头,她明白黎洛眼神里的炙热不是爱恋,而是愤怒,她可以不对他做任何解释,却免不了心虚作怪,怕他问起她是如何落得这一身的伤。她莫名地怕他,怕他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以黎洛的风格,在任何时候保全自己方为上策,而不是像她这样挨了一身的伤才扳倒对方。他要的是以最小的损失换来最大的利益。
黎洛入室而坐,把随身带着的药箱放在桌上,对着锦瑟吩咐道:“再去打盆水来。”
颜汐心中的惊讶不比锦瑟来的少,原以为自悦兮楼一别,黎洛就离了京城,行踪不定,不会这么快就再见面。且不论他是以什么名目进宫,这后宫之内,一般身份的男子是不可能随意走动的,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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