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骄阳撒播着它灼烈的热量,丝毫不怜悯地上生物的承受能力。小镇不宽的街道因炽烈的烘焙而尽数龟裂,开阖的巨缝似乎正咧了口嘲笑着世间的一切。而从裂缝中爬出的蚂蚁却只顾昂头高举觅获的比自身庞大数倍的食物耀武扬威般地横穿马路。
突然,一双硕大的皮靴挡住了去路,并毫不留情地踏住了蚂蚁所举重物的一半。可怜的小生物急得团团转,却在那双靴子离开后不幸地发现自己的食物已然黏在了地上,纤细羸弱的蚁足根本无法将其剥离,只急得在一边打转。
“主人,前面有家客栈,不如进去坐坐,这天热的……哎哟!”忠实的仆从背过身子边退边建议,冷不丁撞上道旁的枯木,不禁哀叫连连。他可不像神士那般淡定,自打踏入腓约南岛,心里就一直叫苦不迭。
六部洲谁人不知这破地方白天热得能烤熟鸡蛋,晚上又冷得冻死活狗?早知道是到这里,打死他都不会跟来的!贪什么功?大不了再多修个三五年,以他跟神将的交情,混个领头当当也不算难事吧!
不过想归想,听到低沉的“嗯”,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再不行动就该挨冻了。虽然这大热天的确渴望冰上一冰,但他家主人的冰可不是普通俗物能比的。见杜覃铎已先进去了,马上跟了过去。
那厚厚的沾满灰尘的木板门随着男人的进势“吱呀”一声,在身后自然地反弹回去,于是很配合地传来“砰”的一声和神奴的惨叫。此时,男人面具下的唇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可惜一瞬即没。
扑面而来的冷气将适才的燥热驱赶一空,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男人在靠右的桌边坐了,一动不动。神奴这才带着另外四人鱼贯而入,兀自用袖子捂着已冒血的鼻子,恶恨恨地瞪着桌边入定般的男人,口齿不清地抱怨着什么。男人头也不抬,仿佛早已习惯,漠然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另外四个随从找位子坐下。
神奴折身去柜台,额头上一块乌黑的灰迹引得酒客们窃笑不已,有人好心地提醒了他。他才向店家要了清水和冰块,又回过头瞪了那男人一眼,郁闷于对方的无动于衷,讪讪清理了伤口和乌黑。
继而拿冰敷上青紫的鼻子,不情不愿的挪过去,看小二倒了两杯茶,又给另外四人点了食物,神奴将其中一杯端了往桌上用力一顿。满满一杯,却没有一滴因他的动作溅出来。男人貌似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那清冷的目光仍然令习惯已久的神奴猛一个激灵,忙抱着冰块和杯子左顾右盼装没看见。
男人几不可闻地无奈叹息,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优雅的捏住,却是不喝,只盯着杯内丝丝往外冒的凉气默然不语;
。片刻,杯中竟升腾起丝丝白雾,凉茶之中的馨丽之气瞬间发释出来,缭绕鼻间,清香醉人。
看到这一幕,屋内人人神色不一,自然有人听说过所谓的仙术,然而在这穷乡僻壤,终究难以证实,见到此景均是无一例外地目瞪口呆。四个如木头般的随从自是见怪不怪了,那怪异滑稽的神奴满脸懊恼,知杜覃铎不论冬夏只喝温饮,是以有心要捉弄他一番,以报自己被撞之仇。
哪知对方强大如斯,竟毫不理会直接用念力将其加热,还一派从容自如的模样。这分定力,这辈子怕是难以企及了,明知自己斗不过,偏偏还要自取其辱,真是命里犯贱啊!神奴小小的自诽了一番,讷讷无言。桌子一侧,另有两个神色怪异的女子刚刚推门而入便看到了这一情形。
“呀!这地方好凉爽,和外面熔炉般的世界简直是天壤之别!”红衣少女笑靥如花,打从一进来便吱吱喳喳,倒是对这边没什么兴趣。而后一人虽然也没看这里,但以杜覃铎的敏锐还是察觉到了她心里的波动和震惊,似乎还有一丝被压抑的怒气。
此地气候特别,白日酷热如同熔炉,夜晚寒冷堪比冰窖,百年前就已如此。居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气候,是以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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