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随生是宣阳王司马继尧的养子,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如今,坐在自己两旁的,一个是仇人的儿子,另一个是仇人的女儿,然而一个是救命恩人,而另一个是心上人。
他默叹一声,慕程,活了二十几年你曾经想象过现今这样的情景么?
“东庭的骁骑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他极力礼貌地微笑道:“慕程谢过司马将军相助。”
随生淡淡地看他一眼,“要把你带走的是梅宝,不是我。”
语气冷淡之至。
而梅宝,偏生是最安静的人,低着头咬着唇,拨弄着手中的金针。
一言不发。
慕程心底蓦然泛起酸意,也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车厢中弥漫开来的沉默是如此的冷凝和尴尬。良久,司马随生才道:
“等过了眉江,我会让人送绥德世子回天都,而你,随我回宣阳王府或是青林山,都可以。”
“随生哥哥,我爹娘让你来的,是吗?”她问,如话家常。可是慕程知道,她越是无所谓的表情,就越是在意。
“孟珣和延徽回了东庭,说你的情况,师父说,”他目光瞟了慕程一眼,“他的女儿断断不能叫人欺负了去,而且知道天都那边退了婚,他就让星南亲自给你另外张罗一门亲事……”
“哦,这样啊……”她的嘴角微弯,“我不懂事,害你辛苦跑一趟,真是对不住了……”
听着这般客气的话语,随生的心像被钝钝的刀子刮过一般,有种沉重的不可对人言的痛。自己那巴掌是不是打得太痛了,过这么久了,她脸上的痕迹早已不见,可心上的伤却弥久不消。
“亲事?”慕程冷冷插口,“梅子嫣,据我所知,东庭屹罗凡是女子重婚都是有罪的!还有,你该声明曾经有个笨蛋想要对‘欺负’过你的行为负责任,只是你拒绝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