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鉴睁开了眼,却发现身旁的草地空无一人,身旁的草地依稀有碾压过的痕迹,他伸手摸了摸,仍有余温,显示身旁的人并未离去很久。
他坐起了身,站起来沿着草地上的隐约足迹寻去。
没走多久,便行至了湖畔,晨曦中的湖边雾霭沉沉,白茫茫一片,饱含水分的空气扑在脸上,凉凉湿湿的。
逐渐靠近水旁,在朦胧的白雾中,他看到一个蹲在湖旁的水妖。
她有一头长长的海藻般的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身着一身雪白的衣衫,黑与白的视觉对比是如此强烈,但是,他却看不到她的容颜,因为此刻,她正俯首掬起湖中的水洗脸。
所谓佳人,在水一方……
清冷的早晨,如梦似幻般的湖边,平子鉴第一次生出一种要抓住什么的愿望。
那个妖精般的女孩,看上去是那样单薄,那样飘渺,周身弥漫着浓浓的孤寂和忧郁,仿佛她并不属于这里,终有一天她会突然间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暖暖。”忍不住,他开口唤她。
佳人抬头朝他望来。
“呵呵,你醒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她头微偏,抿唇,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只此一眼……便是万年……那一瞬,他呼吸都凝滞了。
“我们,去一个很好的地方。”突然,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喔?”暖暖看着他一脸高深难测的表情,有些疑惑,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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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周后。云雀国圣殿内。
“子鉴,你确定要这样把她留在身边?”术言修有些担忧的看向好友。
平子鉴不紧不慢的抬起手,捻起一枚莹白润泽的棋子,轻轻落在纵横交错的棋盘某一处。
“这样,有什么不好。”他眼未抬,仿佛整个注意力都停留在那宽不过寸尺的棋盘间。
“可是……”术言修难掩心中忧虑,想劝解他的好友,却又无从着手,一时间有些语塞。
“不用担心,我自有计量。”他抬起手,又捻棋落下一步。
“麒麟国现在情况如何?”他终于抬起头,看了看术言修。
“上次,我们对他侍卫队的重创不小,现在,苏斐整日忙于恢复兵力,训练新军,整顿士气。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谋划侵犯我国了。”
“嗯,很好。”听闻这样的消息,平子鉴仍一脸平静,万年不变的扑克牌脸。
“那几个人呢?”他继续问到。
“你是说古谦冉和尚子逸他们吗?”
“嗯。”
“经过那日,云魈宫和唐门的人死伤不少,古谦冉和古谦翼带着古盈裳回了云魈宫,最近一直忙于照顾伤患,防范敌人趁机进犯。而尚子逸也回唐门了,很久也没出来过。”术言修说完这些,看了看手下棋局,一呆。
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他笑了笑,把手中举起的黑籽放回棋笼,“我输了。”
“不下了,再跟你下下去只会让我倍感挫折。”术言修温文一笑,话语间,哪有做一国之君的霸气。
可是,药王谷一战,又充分显示了这位君王的上乘谋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用云魈宫和唐门的兵力,重创麒麟国之侍卫军,而云雀国未曾出动一兵一卒,这一招险棋,他走得精妙绝伦,令人谓为叹服。
仿佛天下局势,都尽在他的谋划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术言修的谋略只针对于进犯者,若他想侵略他国,只怕天下的局势就可能不是今日这番了。
不过,上苍厚爱的素来是心怀天下的仁爱之人,所以,苏斐败给的并不是他人,而是败给了自己的贪,想要的他多,自然有被忽略的盲点,这就是他的弱点。
“芸香。”平子鉴出声唤了声在门外候着的侍女。
“是,平公子有何吩咐。”一个长相清秀的侍女走了进来。
“雪姑娘醒了吗?”
“回公子,雪姑娘还未醒。”
“喔,知道了,你下去吧。”他挥手将芸香遣退。
“是。”芸香领命出去了。
“子鉴,你这样做不行。”术言修终于忍不住开口。
“有什么不好?”
“暖暖她现在每天都是昏睡状态,好不容易清醒,你又对她施针,她现在记忆已经消失了大半,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痴痴傻傻,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术言修问道,混血的深邃容颜上呈现从未有过的肃穆和冷峻。
“她不叫暖暖,她是素雪,是我的素雪。她不用记起任何人,她的世界里只要我一个人就好。”平子鉴的眉间拢起,声音如剑划破布帛般锐利。
“可是,她现在还是原来的暖暖吗?她现在就跟你的傀儡差不多了啊……”术言修放缓声调,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放心,再过一阵子,她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她就可以正常的生活了,我要带她去游荡,她曾经说过,让我带她去游荡。”平子鉴的眼中瞬间射出亮光来,明亮的一如初升的朝阳。
“好……吧……”看清好友眼中的坚决,术言修已经知道说什么都无用,都阻挡不了平子鉴的坚决。
他叹口气,只能在心中为那位记忆中古灵精怪,笑颜如花,永远把忧愁藏在心中的女孩默默祈祷,希望她能有好运。
“素雪,来把这药喝了。”
“不,我不要喝,这药很苦。”素雪一张小脸都皱在一起,仿佛从她的表情就可以感受出那碗稠黑汤药的苦涩。
“小雪,乖,把药吃了病才能好,我给你拿几颗甘梅来,含着就不苦了。”平子鉴像对待女儿般摸着素雪的一头秀发。
“哼,不要,你每次都拿这种哄小孩的伎俩骗我,没门!”素雪偏过头去,不屑的吐了吐舌头,那模样着实俏皮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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