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只黑熊……”
“人要吃熊,熊要吃人!”林龙喃喃地念着,他进入了梦中:他看见他的头顶悬着一盏15瓦电灯泡,投下微光。脏碗都泡在炒菜用的大铁锅里,水是凉的,炉火已灭了,烧热水费煤,好在碗筷几乎没有油腻。母亲说:我们穷归穷,但我们得干净。每隔半月或二十天,就用碱清洗碗筷,木锅盖和灶前的竹桌子。
“妈!”你在哪里?林龙在梦中叫唤着。
林龙在梦中:传来一个女人响亮的哭泣声,是姨。
林龙家的门被姨一脚狠狠蹬上了。“成天打,有完没完?想逼我进高烟囱呀?”姨一进门就骂架,然后她双笑了,姨说:“我的超超儿子和超超儿媳都有场戏演。”
然后又变成了姨的儿子超超参军了,参加一场战斗,有藏族叛乱,超超被派到川康地区剿匪。剽悍的康巴牧民马队,在草原上来去如风。夜里摸了帐蓬,袭击部队,砍了所有俘虏的头颅。后来军队里调动大批飞机,空投伞兵,用喷火器迎着猛烧,才挡住了狂奔的康巴马队。超超在战斗里,爸出现了,说:“象姨儿子这样的新兵去剿匪,干脆是去送死。”
林龙的姨又变成了光荣的烈属,街道社区敲锣打鼓到院子里来,把盖有好几个大红圆章的慰问信贴在姨的门上。姨周身上下落得光彩,脸上堆满喜气:“我是烈属,从今天起,我不再和你打架骂架了,我有身份了!”
“儿子都没了,你一也不伤心落泪,”林龙爸指责姨。
“我为啥子要伤心,他是光荣的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姨振振有词地答道。
然后林龙又看见了超超的头像,超超的头被镶在玻璃镜框里,挂在立柜和床间的墙上,看见这照片,林龙吓得叫了起来。
他又变小了,变成了一个上幼儿园的小孩子,他们去参加斗争展览馆,里面有反动派对革命人民用酷刑的刑具、战士血肉模糊的照片,还有许多被枪毙坏份子可怕狰狞的照片。
“我要好好做人,现在和平时代,没有战争了,可是为什么我们计划局却如同打仗一般,全都对付着我,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呢?”林龙对着天发问了。
“我们要注意,时刻警惕,有很多国民党的残渣余孽改头换面,要破坏我们的幸福生活,对那些在阴暗角落偷偷摸摸鬼鬼崇崇的人,要赶快去派出所赶快找党支部报告。”一个高声大喇叭在叫着。吓得对着老天发问的林龙赶紧低着头,他在头上戴了一个帽子,遮住脸,阴暗的天色下,好像自己就不是一个好人。
“不要去想那些大道理,就过好自己的平凡小日子吧!”林龙又对自己说。
可是,马上,他又听到一句尖锐的叫声:“关心,你睡觉还开着15瓦的灯吗?这个月电费肯定贵到几十块上去了,”林龙的声音又尖又响,又气粗理壮。林龙姨传来哈哈哈的笑声。
唐晶出现了,袁嘉乐……接着是张子峰,还有牟冰冰,一下子,他们全都变成了血淋淋白花花的脑袋,上面挂着黑糊糊不知什么东西,大声说着林龙,卢林龙,你往哪里躲?你往哪里躲?我们绝不会饶过你的……
“不……你们不要逼我……哦……哦……哦……”
林龙大声地叫着,从梦中惊醒了。醒了以后,他呆呆地坐在床头,不笑也不哭,目光呆滞,像是中了什么蛊
林龙爸在隔壁房间被林龙大声的惊叫惊醒了,跑到林龙的房间,看见儿子这付表情,吓坏了,使劲摇着他,问道:“林龙,你……你怎么了?”
林龙没有反应,林龙爸又用手在林龙的眼晴面前晃,林龙依然呆呆的,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坐在床上,盯着一个地方,接着,他的嘴里滴滴流下了口水,也不知道擦。
“林龙,我的儿,你……你……”随着林龙爸一声嘶哑的鸣叫,一阵让人痛彻心扉的刺骨在黑暗里撕裂开来。
第二天,林龙爸带林龙去医院,临时不忘记给计划局的办公室打了电话请了假,刚好接到电话的徐朝伟,说林龙爸说林龙出事了,现在整个人像傻了般不会说话,他很惊讶,一边安慰着林龙爸,一边说要去医院看林龙。
徐朝伟随即也把林龙的事告诉了娜娜丝。
林龙爸带着林龙到医院,人家告诉他:林龙这种情况是是属于癔症,因为头脑里转不过弯,都扭成一团了,治疗的最好方法是催眠理疗,最好去找那些理疗催眠大师……
娜娜丝接到徐朝伟的电话,当天从香港连夜坐飞机回来,她打林龙,是林龙爸接的,一听到林龙爸的声音,娜娜丝在机场马上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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