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日沒回家了。老头子们兴许在动脑子找新皇帝即位吧。”呼哧呼哧的扇风。仍觉燥热难当。
病已与平君相视一眼。皆猜到他因为一句催促成家的话題又想起了王意。夫妻俩相对一笑。假装无所知的保持沉默。
彭祖心里烦躁。嘴上却好沒遮拦的继续胡扯:“不过我觉得眼下比立嗣更烦心的是陵寝的问題。”他嘴角下斜。语气轻挑。怎么看都不觉得他说的是正经话。“你我就是沒赚钱的头脑。据说茂陵有姓焦的和姓贾的两家富户。在大行皇帝病重延请天下名医时便觑出端倪。事前花了数千万钱囤积贮存炭、苇等诸多下葬物品。如今大行皇帝崩逝。丧事仓促。赶造陵寝是头等大事。偏偏市肆下葬物品奇缺……”
病已闻言直起上身。不由露出羡慕的神色:“倒真是些会做生意的人。”
“相比之下。我们可真迟钝太多了。”他摇头晃脑的表示叹息。
平君啐道:“发死人钱财。阴损之人方才想得出。更何况还是有损大行皇帝殡葬的德行。这种人必当沒有好下场。”
“哈哈。平君妹妹还是这等淳朴善良。”
病已却沒有像张彭祖那般开怀取笑妻子。他眨了眨眼。想起自己之前的发现。也许……驾崩的大行皇帝并非是他们心中认定的所谓陌生人。而是……
他看着平君坦率纯真的侧脸。她正与彭祖在孜孜不倦的拌着嘴。
他不觉莞尔一笑。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决定无视。
正如彭祖所言。谁是皇帝。谁会继任当皇帝。这些复杂的国家大事用不着他们这样的俗人來操心。所以何必庸人自扰。
有些事。不知情和知情对他们而言沒什么太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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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农田延年上书。霍光接过书简。抖开。
承明殿静得只听见哗啦啦的竹简抖动声响。田延年热得汗流浃背。他对面正坐的霍光神容憔悴。目色黯淡。灰白相间的须发间同样是细汗密布。
竹简声大作。这回不是霍光在翻阅。而是他已气得手指发抖。
田延年察言观色。趁机上谏:“商贾预收这些入殡的不祥器物。指望高价沽售。赚取暴利。此等行径实非民臣所为。臣以为当收沒入官。”
刘弗死得太仓促。搞得死后的丧仪也一并仓促。许多事物让人准备不及。田延年身为大司农。管理着国库经济财政的调用。他的话说到了点上。也说到了霍光的心坎上。
为解燃眉之急。以官家姿态沒收那些器物。这已经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一举多得的办法。
霍光颔首。阁下竹简:“就这么办。”环顾四周。疲劳了数日的臣僚们皆是难掩倦容悲痛之情。他不禁想起小殓时。皇后哭昏在殓着金缕玉柙的大行皇帝身前。从那之后便彻夜不眠的守在前殿。再不肯回掖庭。
不期然的。脑海里又浮现起刘弗临终嘴角那抹讥讽的笑意。霍光背上滚过一阵寒意。生生的逼出一身冷汗。
他死了。。那个八岁由霍光一手抱上天子御座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活了二十一岁。沒有留下任何子嗣。同样也沒有给这位生前辅佐了他一生。却迟迟不肯归政的老臣留下任何值得期待的东西。他似乎输了一辈子。却在临了终于给予了他的公卿们最沉痛的一击。
沒有子嗣。沒有希望。如此的突如其來。如此的措手不及。彻底打乱了霍光等人努力维持好的全部和谐。
这就是你真正想要留下的残局吗。
霍光摁着发痛的额角。哑着声问在座的每位同僚:“再议议。诸位再议……”
再议也议不出更好的想法了。大行皇帝刘弗沒有子嗣可以即位。所以只能从兄弟中挑选即天子位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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