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今天小花还没下蛋呢,母亲嘱咐我来看过好几回了。”
刘病已在心里偷笑,不是母鸡不下蛋,只是今天下的那颗蛋早被某人提前摸走了而已。当下也不声张,悄悄爬进鸡窝,两只小鸡吓得缩在角落里直叫唤,隔壁的两只大鸡在窝里上下乱窜,咯咯声嘈乱不休。
刘病已手上被啄了好几口,才勉强将一只鸡抓到手。许夫人在楼上听到鸡叫,喊了两声女儿的名字,刘病已见势不妙,立即从鸡窝里钻出来,拖起边上的平君撒腿就跑。
一口气飞奔出了门,平君仍蒙在鼓里,纳闷的问:“不是说要拿鸡蛋吗?你为什么抓了小鸡?”
刘病已嘿嘿一笑:“因为得去拿鸡换蛋啊!”也不跟她解释,一手拎着咯咯乱叫的鸡仔,一手拖着许平君,往那户人家走去。
张彭祖正被那仆人盯得发毛,好容易远远的看到刘病已与许平君携手而来,他差点激动得哭了出来。
刘病已跑到那仆人跟前,把鸡往他怀里一扔,那鸡在胸前一撞,呼啦啦扇着翅膀扑腾,慌得那人赶紧丢开扫帚去抓鸡。刘病已回头冲张彭祖一笑:“蛋呢?”
张彭祖乖乖的交出蛋:“做什么?”
刘病已转手塞到许平君手里:“赔你盌,两清了。”
许平君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手里揣着尚带余温的鸡蛋,脑袋被搞得糊里糊涂的,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仆人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鸡,然后冲门里喊了声:“姑娘!”隔了会儿门开了,有个小婢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了下:“平哥你是唤哪位姑娘?”
仆人刚要回答,门里一个声音很平静的说:“是叫我呢。”
婢女“啊”了声,让开身,怯怯的低下头:“原来是三姑娘。”
门缝拉开,门里走出之前的那位小女孩儿,仆人叫了声:“三姑娘。”便把手中的鸡递了过去,她看也没看,目光往远处一扫,紧绷的脸色慢慢舒缓了。
“平君。”她喊。
许平君亦甜甜的回复她的问候:“意姐姐。”手里捧着鸡蛋,小跑过去,“意姐姐你练完琴啦?我一个人在家玩,好无趣呀,姐姐什么时候能陪我一块儿玩呢?”
“你认识他们?”
平君回过头,见是问刘病已和张彭祖,便随口回答:“哦,那是病已……哥哥和彭祖哥哥,经常来我们家玩。”小鼻子皱了皱,那声“哥哥”叫得分外勉强。
“亲戚啊……”那女孩面色稍霁。
“意姐姐,你让病已哥哥抓我们家鸡干什么?你们是在一起做游戏吗?”她抓着她的胳膊摇晃,不满的撒娇,“为什么你们在一块儿玩也不带上我?”
刘病已见势不妙,扯了扯张彭祖,示意赶紧溜。那知脚步才动,女孩的声音已尖锐的拔高:“你们偷——鸡?”
“哪……哪有?”刘病已硬着头皮狡辩,“鸡是用来和蛋交换的,蛋是赔她的盌的……盌、盌破了,蛋在她手里!”他无辜的摊开手,“就是这样,不信你问她。”
张彭祖在一边连连附和:“鸡换蛋,蛋赔盌……没错!”
许平君被他俩绕得昏头转向,傻乎乎的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蛋,吱吱唔唔的应了声:“应该……是……鸡换蛋,蛋赔盌……”
少女冷哼一声,跨前一步,直接切中要害:“那鸡从何来,蛋从何来?”伸手推了一把懵懂的许平君,“平君,他们两个在耍你!”
许平君“啊”了声,她年纪虽小,还不太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心里倒还认得一个理——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邻家姐姐是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
“姐姐,帮我拿一下!”她将鸡蛋塞给少女,又从仆人手中要过扫帚,忿然回头,“刘病已——”
刘病已被她咬牙切齿的叫声吓得腿肚子一哆嗦,竟而愣住了,张彭祖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大叫一声:“兄弟,逃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