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样的梦寐相思之苦,也只得她独自承受!
长陵梦里水长流,菱花轻照细残颜。轻轻执起桌上檀木梳,云鬓如流,倾泄而下!透过铜镜的反射,她看到了立于一旁却止步不前的祁连,轻声道:“祁连,进来吧!”
祁连轻步行至她身后,双手倚上她的肩,细细端详镜中人。兰凌痴痴地,问祁连,“祁连,今日兰凌美不美?”祁连轻尤道:“何以,我总觉得我与你,像是相识了许久般,却由莫名的,总觉每次相逢,更像是初相识般,捉摸不定!”透过镜中,兰凌亦清楚地望见了他此刻的神色,是淡定,更是从容!
“相逢犹觉初相识!……”兰凌细吟,却骤然间再度莫名的,悲从中来。心如沧海小瓢舟独行,几经沉浮,再难安宁!“……叹人事沧桑,祁连,莫不是你已忘了旧时日里的兰凌了么?”
闻言,祁连淡淡一笑,接过她手中梳,径自为她输理着青丝,道:“旧时?”他说得有些嘲讽,“你我相识,也不过数天而已呀!何来旧时之说!……”
“莫不是,三生因果注风/流!……”兰凌喃喃自问。抬手欲接过祁连手中梳子,却发现,他紧紧拽住,不肯罢手!从镜中望去,眼角余丝交错处,却各自隐含怨!“放手吧!”兰凌道。
“放手!”祁连闭眼点头,“是该放手的时候了!”说罢手中一松,兰凌却也没能接得住,檀梳“啪”的一声落地,却断落两截!“恭喜你了,明日起,便是燕国太子妃。”
“是啊,便是太子妃了!”兰凌蓦地狂笑而起,祁连却是不解。“祁连,你是该恭喜于我啊!明日起,我不仅仅是太子妃,我还可以为我父王领土上所死去的臣民报仇血恨,借他之力!那个我的夫君!……”她闭眼深吸一气,狠下心道;“这点,是你祁连永远也无法给我的!……”
祁连撩起那件嫁衣,“是啊,我永远无法给你的,是权倾天下的势力和身份,没有了权倾天下这份权利,我便永远无法与你相匹配。如此,便了,便了!……”猛地,他扔下手中嫁纱,决然转身。独留他望之不到了,一枝梨花春带雨,幽幽泪落!
对着镜中自己,兰凌凄凄一笑,“祁连,到时候你会明白我的!”她取出袖中藏匿已久的那瓶毒药,轻轻放至桌上,。“嫁与太子,便有名分在!你我此情此意,将随入黄泉,永在!……”
侧首望向窗外,一人一影一嫦娥!……
月色透过层层石缝,照进长陵古墓中,银白洒满白玉墙,照在青龙/首之上,威严如斯!
骤然听得陵中空旷一声细响,兰凌冷喝,“谁!……”夜半行踪诡异者,非奸即盗!绕过长陵古碑,兰凌截下那身影,却大吃了一惊!“赛红英,是你!……”方放下了一身警备,却在斜眼觑见她手中那巾卷起黄布之时,再度防范,“你盗令旗!”
红英蓦地一笑,轻虐道:“那又如何,各事其主,各尽其忠罢了!”
“你是奸细……”
“你才知道!……”红英一手掠过,先发制人扣住其咽喉,狠其力度,“明日,去阴曹做你的新娘子吧!”力腕稍下,却教兰凌反脚往后一掠,闪躲之际,无奈松开手来!……
红英将其手中令旗塞入怀中,两手往后交叉而去,眨眼一瞬,兰凌只觉寒气直扑面门,尚观未清之时,只凭感觉而避。落地之时,兰凌望清了她手中双刃,似是,曾相见哪!蓦地,兰凌大惊,“在山中袭击我们的那黑衣人,原是你?”
“只消让祁连那小子破坏了我的好事,没能杀了你!”语毕,红英似也不恋战,转身逃离而去,然却似是早就料好,兰凌定会追赶而上,中其圈套!果不出她所想,红英前步方跨出,兰凌后步亦出,一路追赶而去,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