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探寻、去感知。她突然觉得,原来她所想要探寻、感知、和了解的那个世界,其实就只是他的世界而已。这种渴望是如此的迫切,如此撩撩拨拨一发不可收拾。
瞬息交错,不过一个灯花碎的间隙,她似乎明白了他一些,又似乎,依旧懵懂如是,什么都不曾明白……
“贝勒爷,你是太难过了。”云婵抿了一下盈唇,垂眸小声,“十八皇子病重,想必皇上是极难过极伤心的,贝勒爷……就莫要过度伤心,若到了头再加重了万岁爷的伤心,就不太好了。”
八爷抬首,伴着一圈浮上枝头的冷月清辉,一并入在眼里的便是云婵这副极隐晦的面目神情;她眉宇之间的颜色分明深浓又多变,却总不好把心底下那通劝慰直接言出来。不过云婵这怀没有言出口的劝慰,八爷识得。
没有再过多执着,他展颜笑开,颔首点头:“放心吧!云婵小丫头。”八阿哥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被感性左右全部理性的人,更何况,他又早已过了那个容易冲动的无知无畏年景。
一句放心已经足够。诚然,云婵是在旁敲侧击的提醒八爷,十八皇子一事皇上定是极其伤心难过,他方才那番“还真不如早早便去”的话,显然是造次了些。处在就要失去爱子的心态下的父亲,不见得可以理解诸多禅宗意味。
十里香风、云烟过往,忽有一种与气候并无关乎的彻骨凉意袭在身上。就着半卷疏帘、半灭烛影、半热茶汤、半缕烟雾、半垂青丝发……百转千端,一个殊途过后,终是全部归于了昨宵梦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