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经常有这种空洞感。就像从万丈崖边坠落。
师父沒再说什么。他亦然。
直到黎明破晓。他与师父道了安。黯然离去。
原本该有的震惊。迷惑。似乎都不重要了。他心里只有这一个事实。
我们以为我们会理智。会分析局面。会层层捋顺。其实我们什么也做不到。所有的痛苦。不堪。纷乱。残破。都抵不过心底那抹燃烧的歇斯底里的绝望。
一叶障目般什么也看不到了。死咬着一缕执妄不放。哪怕血肉模糊。
素骨的灵魂深处亦然道道血痕。但他沒有写在脸上。他行尸走肉般的继续着生活。继续去给师父请安。继续做着他该做的事。就好像。什么都忘了。
但有些东西。掉在地上就再也拾不起來了。
夜梵宫又恢复了平静。死气沉沉。
琴重华每日照旧去深潭静修。眼底也是空茫一片。
他开始极度厌弃自己。谁也不见。苏裴几次來请求给他号脉。都被他拒之门外。
他时而会望着天空发呆。想。自己这二十七年。
从开始到现在。留在手中的空空如也。
原本只是想治好那个孩子的眼睛。让他重获光明。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可欲念是沒有止境的。你得到了。就想得到更多。
这一切的阴差阳错。铸就了今时今日的满目残局。
因为这件事。夜梵宫的每个人都心情沮丧。各个眉头深锁。见了面也不再打招呼;
。很多时候就那么一脸漠然的擦肩而过。
累。心累。无处逃遁似的。岚风傍晚时候办事回來。看到素骨正在神情麻木的打扫庭院。“小师弟。”
“二师兄。”
“干活呢。”
“嗯。”
“嗯。”
突然之间就沒话说了。他俩你看我。我看你。岚风干脆问了句“大师兄呢。”
“还沒回來。”
“嗯。哦。”他点了点头。摆弄了下素骨手中的扫把。“那师父呢。”
“在后山。”
“嗯。”岚风又点了点头。“我去看看。”
“嗯。”素骨继续低头扫地。
岚风半张着口想要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拂了拂衣角奔后山而去。也不知道琉刖那孙子有沒有领悟精神。唉。估计那厮不至于笨的跟小师弟似的。他应该能听得出來自己到底想跟他说什么。很多时候。人心这杆秤真不知道该偏向哪一边。想着就到了。不过他沒有走近前。师父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于是远远的道“师父。徒弟來给您请安。”
风拂过树叶沙沙的响。半晌。师父的声音幽然的飘來“事情办妥了。”
“嗯。妥了。”岚风很想走近瞧瞧。又找不到话題。“师父。您老人家还在水里泡着呢。”
师父沒声音了。岚风补了句“天色已晚。师父您不如出來吧。徒弟去给您拿件干衣服。”
“不必。”师父回答的很坚决。
委实是沒话題啊。岚风想了想。叹了口气“师父。如今要天下大乱。江山易主了。”
“与我何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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