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粗活,你就让他去做吧。”李娘子一把拉住曹丹菲的手,只见她十指白净,虽然还带着薄茧,却是因为拉弓射箭才留下的。这不是一双操持家务的手。
曹丹菲幼年时生得像曹猎户,脸盘圆润,又因为成日像个野小子似的疯跑,皮肤也晒得嘿嘿的。可年纪渐长,又养尊处优,越发像她娘,皮肤雪白,眉目隽秀,只是目光清冷锐利,颇有几分飒爽英气,像足了她生父。
李娘子越看她,越觉得丈夫的话说得有道理。这样水一般娇嫩的女儿,怎么会过得惯农家生活?还是给儿子另寻吧。
丹菲看着桌上吃食,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朝李婶子递过去,“婶子,春儿姐成亲我都不知道,也没能回来给她送嫁。这是我和阿母的心意,婶子代春儿姐收下吧。”
李娘子捏了捏香囊,里面怕不止五两银子,足够他们这样的农户人家吃用大半年的;
。她也不扭捏,收了香囊,笑道:“阿菲像足你阿母,做事越发周到,将来定是要做大家妇的。”
“婶子说笑了。”丹菲低头羞涩地笑。
李娘子又叮嘱道:“你二伯家的老三要成亲,看样子似乎在打你家这间老屋的主意。亏得他们胆子肥,做了亏心事也不怕报应,还想着来占房子。阿菲你回去和你阿母说一声。若是还想留着房子,不妨去村长那里使点银子,把屋子买下了罢。”
丹菲愣了愣,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阿母也并不留恋这屋子……”
“婶子也知道。你阿母怕是再不肯回来的……罢了,日后你再回来,住婶子家也行。”
李柱已经把炕烧热了,屋子里渐渐暖和了起来。李娘子又拉着丹菲说了些闲话,这才带着儿子走了。丹菲送李家母子出门,回来才发现李柱都帮她把小炉子烧好了。她不由心里一暖。
暮色四合,天也越发冷了。丹菲吃了夕食,烧了点水擦了擦脸和身子,便倒头睡下。炕上暖烘烘的,虽然被褥散发着霉味,但因为睡在自幼长大的地方,那种熟悉安心的感觉,让她很快就入睡了。
睡梦里,隐约听到北风呼啸声,门窗被吹得嗡嗡响。这样的漫漫长夜,她独自一人睡在父亲去世时躺过的床榻上,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她觉得这种温暖,恰似父亲温暖的胸怀。
丹菲又梦到了生父。他还是生前的模样,高大俊朗,总是一脸温柔笑意,手掌宽厚有力,能把她举得高高的。父亲亲手给她打造了一把小弓箭,握着她的手教她拉弓射箭。他带着她进山,教她射猎,教她步陷阱,教她如何从足迹和粪便辨别野兽行踪。小小的丹菲就是一名合格的猎手,十岁的时候就能猎鹿了。
梦里,她还是十岁的幼童模样,穿着阿母做的鹿皮小靴,背着弓箭,紧跟在阿爹身后,在林中穿梭。阿爹带着她去猎鹿,他们要找一头浑身雪白的鹿。那是山里的鹿王,有着一对漂亮的大角,浑身如霜雪一样洁白,高大健壮,机敏狡黠,却又那么优美高贵。猎户们很少有人见过它,它的存在就像一个传说。
一大一小穿过山林,跨过溪涧,爬过山岗,终于来到了山顶。丹菲站在山顶的岩石上,温热的风猎猎吹过,空气中夹杂着焦炭的气息。她低下头,才惊悚地发觉山下是一片火海!
兵戈林立,战马嘶鸣,士兵们在奋力厮杀。山林,屋舍,全部都被怒火吞噬,一切都犹如人间地狱。
阿爹!阿爹!她惊恐地叫起来。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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