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女郎,戴着一顶王永记的百花冠,说是京都里最新的样式呢。瞧她那得意的样儿!不就是一顶小冠吗?阿母,阿母,我也要,我要嘛!”
陈氏被她一阵摇晃,喉咙里酸水翻涌。曹丹菲眼尖手快,冲过来一把拉开刘玉锦,一手将一个铜盆接在炕下。陈氏扑在炕头吐了起来。
刘玉锦怔道:“阿母病了?可请了郎中来?”
曹丹菲冷眼瞥她,拍着母亲的背。陈氏吐完,缓过气来,疲倦笑道:“阿母没事,只是……阿母要给锦娘添个弟弟妹妹了。”
刘玉锦迟钝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随即开心地笑起来,“阿母有身孕了?太好了!阿爹知道了吗?他肯定要高兴坏了!我这就告诉阿爹去!”
陈氏急忙让人把她拦住,道:“已经派了老妈子去告诉你阿爹了。外面冷,你才出了一头汗,当心着凉。阿锦乖,坐下来陪娘说说话。阿菲,你去催催热汤。”
“知道了。”曹丹菲给母亲端了一杯茶漱口,又拧了一块热帕子擦脸,这才转身出了门。
到底还是自己亲生女儿好,这么细心体贴。陈氏揉着帕子,朝女儿的背影递去极短暂的充满温情的一瞥。
转回眼前,刘玉锦又在絮絮地说起百花冠来。陈氏忍着厌烦之意,带着笑,耐心地听她唠叨。
曹丹菲出了门,就见一个婢女端着热汤走来。春娟笑道:“厨房说是二娘吩咐的,时候正好。二娘真是细心,倒是厨房偷懒,只做了一份。”
“给锦娘端去吧,我不渴。”
帘子里,正一派母女情深,刘玉锦对着继母喏喏撒娇。曹丹菲侧耳听了听,眼里一片冷冷清光,转身离去。
陈氏有孕一事,果真把刘百万高兴坏了。刘家也有侍妾,却都无出,刘老爷盼儿子盼了半辈子,如今才见希望,一时乐得找不到北。刘家上下的奴仆都得了厚厚的赏钱,陈氏院子里的奴婢和婆子还还多得了一件冬袄子。
待到晚上就寝时,陈氏便对刘老爷说:“妾身如今有孕,刘家血脉要紧,我精力也大不如以前,这管家的事,恐怕要换人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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