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抬步离去。
“清徽君?”黄芨叫唤,却只能看到久遥沉默离去的背影。
当夜,未能接到久遥的黄芨快马赶回王都。
而黄芨离去后,浅碧山中的别院里,久遥却是辗转难眠,至五更时才迷糊睡去。
睡梦里,血色扑天盖地而来,淹没青山,淹没湖泊,淹没大地,淹没人群……将所有的一切都淹入那深红的无底的血海里。血色的海水里,飘浮着男人女人,飘浮着老人小孩,一个个伸长着手在挣扎呼喊着,他们瞪着赤红的眼睛看着他,在指责着他,在怒骂他,在怨怪他,那些手与那些目光交缠着化成了黑色的藤蔓,将他紧紧缠绕着,将他沉沉的往下拖……
“啊!”久遥一声惊呼,自梦中醒来,喘息不已,全身冷汗淋淋。
是梦,又做梦了,这样的梦,已做过无数次,可最近几月本已不再来扰,想不到今日他们再次入梦来;
许久,他呼吸平缓,才撩帐下床,房内一片阴暗,凭着记忆慢慢走至窗前,推开了窗门,一股凉凉的晨风扑面灌入,外面已有微薄天光。眺首望去,天边犹有淡淡一弯月影,衬着幽蒙蒙的天空,伶仃如荒野里的遗世佳人。
静静站立窗前,怔怔遥望孤月,凭时光悄然流逝,他只紧紧握住了右拳。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光渐亮,然后便有了些人声轻响,打破了别院里的沉静。
这些声响惊醒了窗前呆立的久遥,他缓缓抬起右拳,摊开的掌心里一团揉皱的信纸。说了不回王都,可这信纸却一直握在手中,睡梦中也不曾丢开。他伸手一点一点抹开皱了的纸团,雪白的玉帛纸上刚柔相济的一行隶书:
青州风王之封地,万千百姓之家园!
好个徐国相!没有言词恳切的动之以情,也没有长篇大论的晓之以理,他不过简简单单十五字,却已胜过千言万语,如千斤万担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他深深叹一口气,在窗边的竹榻上坐下,一手捏着信纸,一手按住隐隐作痛的脑袋。
可是……那又如何?!
这青州确确实实是大东朝的疆土,这青州的百姓确确实实是大东朝的子民!
这大东朝是他的仇人,是杀了他所有的亲人、族人的仇人!
他没有为族人报仇,已无颜相对,他若去相助仇人,久罗山上那些怨恨的灵魂,又如何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梦中……他们已来梦中,来警告他不能相助仇人!
脑袋上如有无形的铁针在扎着,一下一下的,痛得他睁不开眼,痛得他面色青白,痛得他冷汗布满额头,可这痛比起心头的煎熬却又轻了许多。
她……她到底怎样了?
伤在哪?重不重?去搜救的人可有找到她?
她……她……她……
千思百绪堵在胸口,便如千百只手在抓挠着在搓揉着,只恨不得……恨不得……
他举手捂眼,仿佛这样便能阻断一切思绪。
因为……不能想!
越想,就越怕!越想,就越恨不得能插翅……
“萚兮萚兮,风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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