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目避开他灼人的眼光,反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要去哪?你难道不怕我去通风报信?”
陈友谅执起我的手,气定神闲地走向床榻:“怕什么,我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和朱元璋正面战役,又不是突袭,他想必已经得到风声,正夜夜难寐呢。”
我就着床沿坐下,心底微酸,抬眸认真地看向他:“好,既然如此,也省却了许多麻烦,我只问你一句,你……你放不放我走?”
陈友谅轻抚着我的脸颊,淡淡而笑:“我从未禁止过你离开,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自由的,没有人能锁住你。”
我愣住,没错,从来都是我自己不愿意走,并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留下来。
原来洞若观火的人竟一直是他,而我,则是那坠于烈火中的飞蛾,自以为是以身殉道,却不知这是一种痴惘的执着。
这次离开,所有谜底就将揭开,这一世究竟该爱还是该恨,也终将有个痛快的了断。只是这份难测的未来,却让我的心难以抑制地黯然下来。
“谅……”我终于有些耐不住,亲吻着他微凉的唇瓣,泪水却打湿了自己颤抖的唇,“请你好好活下来,等着我。”
陈友谅放声而笑,紧紧环住我的肩膀:“放心,我还等着你给我做寡妇呢。”
我依偎在他怀里,那忧伤的面容犹如一支带雨的白色山茶花:“记住,无论是生是死,你这辈子,只能了结在我手中。”
“就说你是个彪悍的妇人!”陈友谅点点我的脑袋,嗓音却夹带了一丝苦涩的沙哑。
我破涕为笑,仰脸深深注目于他,忽然道:“碧落在枕下,再给我吹一曲吧,就像当年一样,我想听。”
陈友谅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佯作若无其事道:“等你回来我再吹给你。”
我握住他的手,目光深沉而认真:“我从小就没有母亲,所以格外了解缺乏母爱对孩子而言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绝不会让善儿遭遇和我同样的事情,所以……”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三个月后,无论是什么结果,我一定会回来。”
“三个月?”陈友谅喃喃道。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心底却有些犹豫。
陈友谅忽然甩开我的手,嘲讽道,“三个月不长,却也绝不算短,三个月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我急了,张口问道:“你还是不信我?”
陈友谅侧目不语,眉头紧锁,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健壮的身躯却有些颤抖。
我恍然记起他的病,拉着他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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