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从爹死时就错了,再也无法挽回了。
我含泪注视着他:“美丽无罪,只是这种绽放又为何非要践踏在别人的血肉之上?你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想要争夺更多的权力。”
陈友谅握紧我的双手,目光炯炯好似两把明媚招摇的烈火:“只有握住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拥有至高无上的自由,也才敢握住眼前这份奢侈。”
瞧着他那狂热认真的模样,我仿佛又回到九年前的那个山间雪谷,相似的言论,不同的情景。
玄武灭世,恐怕这世间也只有他这般不羁的男子才能说出此番言论,也才够资格被人定下玄武灭世的惊天命格。
而作为朱雀的我,是命运的星盘上唯一能够阻挡他的那把利剑,是他命里难逃的克星。无论经过多少年、发生多少事,两星都会再度相逢,纠缠在一起。
朱雀玄武一朝相逢,便是无妄劫灾。
原来命运真的是早已注定的,任你穷尽其能,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
我凄然而笑,这笑容里满是讽刺:“握住又如何?一生戎马,半世算计,当你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便只剩下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了。”
陈友谅却不以为忤,他定定地看着我:“我这一生是否会孤独,却还都要看你。”
我目光闪躲地避开他,茫然道:“看我?”
陈友谅捉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吐气温热而缱绻:“阿棠,跟我回去吧。咱们把从前的事都忘记了重新开始,好吗?”
我怔怔地望向他,心头一阵恍惚,忽然想起多年前刘基对我说的那番话:百炼钢化做绕指柔,才是天下最锋利的剑。
为何我一定要是那把与之对抗的利剑,而不是收却他所有锋芒的剑鞘呢?
对,我要阻止他,融化他的戾气,但却是用绕指的柔情,而不是百炼成钢的愁恨。
我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深深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