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深邃的眼眸看不出神情,嘴上淡淡道:“因为人跟人不同,就像你,你说你喜欢外面的明媚山河,想要四处去闯一闯做一个人间逍遥客;而我,只想独居深山,与林木为伴,与鸟兽作偶,归心自然。所以,即便是山门被人打开了,最适合走出去的那个人也只是你,不是我。”
是吗?真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会一连好几天不眠不休的观测星象来谋算天下大势?为什么与人指点江山之时,你的眸子里会溢满星辉?我分明在你的身、你的眼、你的言谈、你的心中看到了太多太多只属于热血男儿的深切渴望,你又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残酷冰冷的沉着生生将它铐住?你在躲什么,你在等什么呢?
“是吗?先生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我先出去了。”
种种疑问和不认同占据了我的心,我却一句也说不出,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去求他,不顾一切地和我在一起吗?
不,我做不到,我又凭什么这么做呢!我既不是他最爱的人,也不是为他生儿育女的人,我只不过是他身边时时作陪的空有一副令人无暇遐想的皮囊的小丫头。我凭什么呢!
我逃也似地跑出那间小屋,我终是没有勇气。
伏在自己的床头,我忽然想起朱元璋说我是个聪明人,不,我一点也不聪明,我连自己的幸福都挽回不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个会软弱会自卑会愚蠢的女人而已。
可我又不只是一个女人,我还是一个背负着国仇家恨的罪人,家族的罪人,我有什么资格耽溺于儿女私情之中呢?
算了吧,放手吧,眼前的这一切就是一张乱麻,只有快刀才能斩了它呀!
夜,很深,深沉的像一块化不开的墨迹,却又执拗蛮横地铺在天地之间。
人心中的哀愁,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轻轻敲开刘基的房门,他并没有睡,而是静坐于桌前,品饮着那坛令人心神俱醉的鹤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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