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正是隆冬时节,兴许是昨日的白雪濯尽了世间的污秽,今日万里无风,晴空如洗。
饶是无风,依旧寒气逼人,我不禁裹紧了外衫。连日的积雪,让天地间都蒙上一层柔软的白纱,眼前,是漫无涯际的白。而我,独自一人矗立在天地之间,孤独与天与地,皆是一般苍白的颜色。我讶然于此刻的景致,如此熟悉的苍白,让我心头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两年年前的那个雪夜,唉,我又何必再想不相干的人。
如今,我应该想的人,是刘基,也只能是刘基了。
可是,自从那日横生枝节之后,我与他到底是生分了许多。一切还勉强照常如故,他再不提旁的,我也装作不知。我和他,都于无言中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话题。但到底是有什么潜在而深沉的东西改变了,我们都有意无意地疏远对方。
这样欲说还休的情致让我在心中苦苦挣扎,我突然想离开这里,只因我无法预知自己是否有勇气面对这已经或即将发生的一切。
仿佛上天也知道我的愁苦,极为应景地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雪。而我与他,当真是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想到他,我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并没有他的身影,想必又是去了那里。
这几日,他总会去湖边松树下,观测星象,仿佛隐隐之中将要有什么变数。
我捧着手炉,踏入这白茫茫的雪地里,天地间自此多了一串印记,犹如一块墨缓缓地晕开,与九天之上的星之轨迹遥相呼应。我回头望了一眼白雪簇拥的小屋,恍然觉得回首似梦,往前便一步踏入命运的洪荒。不,不能回头!人只有向前看,只能向前看。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心神不宁,我收回逸散的心绪,快步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两里,远处影影绰绰的铺开了树的阴影。那树下立着一个白衣人,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清淡地似要入了这冰雪挥就的画里。
望见那一袭淡然的身影,我的心也安定下来,朝他走去。
“你是越发精进了,你与我十丈之隔,我才发觉你。”他人未动,声先出。
我不禁含笑:“那是因为你入了神。”我款款向前,他回过身来,星光雪芒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淡白的光辉,让人无法直视,他看到我,俊逸的脸上泛出笑意,道:“天这样冷,何苦跑出来,你身子受不得寒。”
我嗔怪地望了他一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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